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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便已有人传来消息,郑大官人要收回所有铺子,却不知俺等又要如何?”
一个伙计望着空荡荡的肉架,很烦闷的说了一句。
“还便如何?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一个二汉将热汤锅里的热水用瓢舀起来,冲刷了案台,不屑的说道。
“那郑大官人要是恼了俺等,又要如何?俺家里如今也指望着俺这一份差使,若是没了,又得过觅菜塞糠的生计。”
那伙计无不懊恼的道,“俺服侍那金钱豹子头王彪也是没得奈何的,须怪不得我!”
“何人怪你?”
二汉嘿嘿一笑道,“王大官人也罢、郑大官人也罢,须都要雇个熟手看管铺子,你我如今在这铺面上做了多年,谁个比俺等熟稔?只管宽心,郑大官人断不会如此。”
“武二哥,你平日里也有些见识,那金钱豹子头王彪却是如何就败了?”
伙计心有不甘,他先前些日子,也曾使了一些银子与王彪,只不过要替王彪管个铺子,日后好多些进项,却不曾料到,这才几日方过,那王彪便成了发配定州的贼囚了。
那被唤作武二哥的二汉没有停住手里的活计,他点头笑道:“甚么郑大官人,不过是个腌臜泼才罢了,仗着有些武艺,惯会胡作非为。
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便是那郑屠,你我与那厮做了几年的伙计,怎不知比之那王彪,又能好过哪里?”
“也是!”
那伙计不说话了,只是惶惑的等候着早前的雇主郑大官人的驾临。
天早已大亮,那日头刚亦浮出,天便燥热起来,现已然是秋末,这般天气在这渭州并不多见。
绿珠早已在那窗前伺候。
端了热水过来,只把热毛巾与郑屠擦脸,又将洗漱的物件摆放齐整,又要亲自服侍郑屠穿衣。
那郑屠光着上身,任由这小萝莉美女替自己梳洗打扮。
“老爹今日可是要去状元桥?”
绿珠一面替郑屠绞干了毛巾,一边替他擦拭脸面脖颈轻声俏语道。
“嗯,要去,只是俺要先拜访几个老相识!”
郑屠点头而笑。
“如此,便穿这件绿底绣花的纱褶儿罢,老爹平日里穿它,显得贵气。”
“也罢,你便取那一件!”
郑屠倒也不挑剔,那绿沙的褶儿穿在身上倒也显出几分文气,那粗犷中带着稳重,倒也让人一见颇有不同的气度。
穿戴齐整,郑屠出得门去,惠娘又赶到门口相送,这才朝着城北的潘家酒楼而去。
一路上繁华看景,施施然好不逍遥。
如今到这世间也有一段时间,只是今日这才大局方定,好歹也能过得一个富裕人家,闲散贵人。
那潘家酒楼楼上阁间早聚齐了一干人等,这些人却早就识得的。
卖猪的郑老爹、荀久、张有财;城北的坐地虎李响并一个老汉。
这个老汉却是轻视不得的,那四人都神态恭敬,与这老汉说话,都带着十二分的恭维之色。
不敢轻笑浪言。
这老汉便是那小种经略相公府上的庆总管是也。
他与众人说话,自持身份,只是微笑点头,偶尔说上两句,就闭口不言,然便是如此,这四人都顺着他的几句话,极尽夸赞之能事,竭力奉承。
虽阿谀之态尽显,却彼此都甚是觉得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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