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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抓着一根被扯下来拴了鱼嘴的布带稀里哗啦地踩水上岸,看着顾瑀往下滴答水的裤脚,啧了一声随手把敲晕的大鱼扔到顾瑀的脚边,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抬起了下巴,眼里也是亮晶晶的。
“晚饭!”
看着鱼眼翻白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鱼,再盯紧细看发现鱼脑袋上有一个显眼到无法忽略的凹陷,顾瑀想起苏锦那一手惊人的力气,口吻古怪地说:“一巴掌糊死的?”
鱼脑袋凹陷的地方好像还有手指的印记……
苏锦揪着衣摆拧了拧,在哗啦的水声中手腕在半空划拉出半截圆,认真地说:“这么糊死的。”
一巴掌致命。
顾瑀一言难尽地沉默片刻,默默对着苏锦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
下水拍鱼的苏锦挂着一身湿哒哒的水被顾瑀撵到火堆边上去看火,他自己则是拎着死不瞑目的鱼走到水边,掏出小匕首开始熟练地洗洗涮涮。
开膛破肚,洒上从别人家借来的一点点盐,再塞上刚从岸边的林子里找来的一些去腥的香草,用柔软的树枝凑合着将鱼肚子缝好,往树枝上一穿就直接架上了火。
火堆中火苗随风跳跃而起,岸边微风习习气氛静好,苏锦吹着手指头扒拉手里被烤得黑漆漆的番薯,小心地咬了一口,结果被烫得不断张大嘴呼哧出了热气。
顾瑀瞥了她鼓起的腮帮子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落回手中被烤得表面泛起焦黄的鱼身上,淡淡地说:“老太太今日把东西都收了,往后同在家门下定是找不到开小灶的机会了,你在家的时候别嫌麻烦,到了吃饭的点儿就自己出来上桌。”
“甭管别人怎么说的,你上桌端上碗,那就是你该吃的饭,白日里跟着吃点儿,若是有什么额外想吃的,你头一日跟我说,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苏锦啃着手里的番薯心不在焉地点头,想了想难忍惆怅地嗐了一声,幽幽地说:“你说我要是从顾云的碗里抢鸡腿吃,老太太会不会在饭桌上就跟我扔盘子摔碟的干起来?”
顾瑀像是在脑海中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表情微妙一瞬撑不住笑出了声儿。
他戏谑地说:“没事儿,你抢了就跑,他们谁也打不过你。”
“既然是老太太强求的必须上一张饭桌,那就是各凭本事抢到什么吃什么,你不必跟谁客气。”
有了顾瑀这句话,苏锦心里的底气强了不少。
两个人丝毫没有被不久前的波折影响到心情,堪称是气氛美好地吃完了现捞现挖的烤鱼和番薯,肚饱滚圆地踩着散落的星光和月色入了顾家的大门。
第二日一大早,在家养伤多日的顾瑀不是很放心地出了门。
出门之前他还特意叮嘱了苏锦,别耽搁了吃饭的时辰。
苏锦信心满满地点头应下,在顾瑀出门后腾空了大桌,摆上自己带回来的笔墨开始在料子上描绘花样。
花样刚描出个大致的模样,苏锦揉了揉酸疼的肩膀琢磨着换个高矮合适的地方,谁知外头竟起了慌乱的喊声。
“茂哥儿!
茂哥儿!”
“谁看见茂哥儿了?!”
“茂哥儿!
你在哪儿!”
顾妮儿的喊声急迫中又掺杂了难以言喻的焦急和恐慌,苏锦迟疑一瞬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笔走出来。
她站在门边看着挂了一头冷汗的顾妮儿,皱眉说:“大姐,茂哥儿怎么了?”
吓得浑身发颤的顾妮儿满脸煞白地看着苏锦,哆哆嗦嗦地说:“茂哥儿找不见了……”
苏锦顿时大惊:“什么?!”
“孩子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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