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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周玉苏后来接二连三遭遇的劫难,致人不人鬼不鬼,连腹中的孩子都以那种惨烈的方式剖离,也是夏凌惜的鬼魂的报复。
而她,不仅断了条手,还被丈夫误会她与人通奸,与她夫妻恩断,也是夏凌惜主导了一切。
思及此,钟氏泪如雨下,她今日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她相信,终此一生,她再也无法忘记那玉皮一片一片剥落,露出血骨的画面,只要她眼睛一闭,就感到四周全是一身是血的夏凌惜,伸着双手,向她走来。
她……。
要疯了!
周玉苏则穿着谢晋河的,面纱已落,面部可怖,眼睛肿成了一条缝隙,已经整整流了一个多时辰的泪,脸上狼籍不堪。
谢卿书静静站在谢晋河和谢晋元的身后,墨染的瞳眸里波澜不灭,视线缓缓竣巡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左侧临街的八扇窗户上的窗格全部拆除,可让街外的行人,看清大厅内的一切。
厅里,数十个执刀的禁卫军如泥塑般站着,对进入展示厅的人进行盘查,只允许一些办事的差人进入。
门外长街,依旧是禁卫军的身影。
中央一个大展示柜被搬到一边的角落里,右侧靠包厢房边的小展示柜及展示柜里的玉饰品,则全部清理干净。
大厅的正上方,被一群工匠挂上了“明镜高悬”
的牌匾,牌匾右下角三个赤金小字“刑检司”
代表着西凌最高的三司之首。
在牌匾下方,摆上了府衙审案的长案,上面惊堂木,两旁讯囚杖一应齐全。
再看,一众从二号展示厅下来的客商们,此时排着队,接受穿着西凌六品朝服的刑检司官员的盘问,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将很快成为呈堂证供。
此刻,谢卿书瞩眉染冰霜,眸覆万里雪山,他知道,今日他掉进了一个局。
一个处心积虑,一个寻常人无法布的局。
难怪,在女娲玉舞人玉皮剥落后,二楼展示厅的门被反锁上,无人能顺利离开,因为在玉皮剥落的那一瞬间,整个玉缘拍卖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双缘拍卖行所有的伙计,及随客商进驻双缘拍卖行的侍童侍婢都被勒令离开拍卖行。
荣华街被禁卫军所控制,不允许任何闲杂等人靠近双缘拍卖行一步,目的就是防止女娲玉舞人玉皮剥落的消息,在没有正确的引导时流传出去,引发天降恶兆的流言。
西凌刑检司直接在双缘拍卖行一楼大厅设下大堂。
临街的窗户被除,目的就是让百姓旁听,让百姓知道,双缘拍卖行所出现的异状,是一桩普通的命案,与上天示警无关。
在西凌,能在片刻之间调动禁卫军,并将堂堂西凌最高刑检司的迁至此办案的,除了帝王兰天赐,没有别人。
包括他之前怀疑以为夏凌惜因为报复他与周玉苏,设下的这个陷阱也被他推翻。
就在这片刻之时,他凝神,苦苦思索,想在这乱局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他眼观鼻,鼻观心,最后闭上眼睛,静下心,将耳畔的吵杂之声排除在心灵之外,排除身边周玉苏身上传来的异味,感受着自己均匀的呼吸,感受着身后花盆里一株不知名的花散发出的香味,慢慢地沁入腹中,再入丹田,他深深地呼吸着,让这一股的清冽的温香慢慢地从每个毛孔中释放出来,而后慢慢飘远,最后如雪花般渐渐融化……
——脑中瞬间想到,所有的一切是从母亲钟氏寄的一封信开始,接着,所有的一切被一幕幕地翻忆起。
从扬州仓促回来,购买女娲玉舞人的手续未齐全,在后来玉舞人被兰天赐看到后,他匆匆再下扬州补办假的手续,他相信,他所有的行动,已被西凌的暗卫监视。
如今稍后他再把购玉舞人、托镖单呈上堂,会被当堂拆穿。
如今,只能剑走偏锋。
谢卿书心神立刻变得一片清明,墨色的眼眸,望着大厅里忙忙碌碌的身影,眉目之间不再慌乱,他伸出手,在袖襟的隐蔽下,突然握住周玉苏的手。
正处于万千悲伤的周玉苏身子猛地一震,只觉得被握住的手变得又烧又烫,她想摔开,可又舍不得,有如心房包皮下溃烂成脓的痛感死死胶着心,压迫不得释放!
疑惑间,手心里突然传来指尖的轻扣。
瞬时,心狠狠一跳,她马上会意,这是她幼年时,和姐姐、谢卿书常玩的游戏。
于是,带着忐忑、带着微微的希翼,她很快轻轻回以指尖一扣,心中激血澎湃,叫嚣着呐喊:不要放弃我,我只有你了,你已是我唯一的依靠。
只要她不说,谁也不知道玉皮里的人是夏凌惜,而谢卿书至始自终没有参与赝造女娲玉舞人,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谢卿书嘴角自信挑起,很快在她指尖写下:“一会庭审时,说你把夏凌惜气走,把赝造玉舞人之事认下,就说尸体是玉窖别苑的龙卫所提供。”
在拍卖前夕,他从扬州回来,看到女娲玉舞人的眼睛已被修改妥当,当时他只道是府里的“夏凌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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