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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来本就心燥,这一喊,喊得口干舌燥、眼冒火,气势逼人。
可帅案后头那个却是看得好是兴致,双肘支了案子,心平气和道,“好,算你有理。
这么着,你去右翼大营把账簿带回来,不管齐掌柜开多高的价,我瓦剌按价付工钱,如何?”
“哼,”
齐天睿冷笑,走到近前,双手撑了帅案俯看着那双狡黠幽蓝的眼睛,“你以为我是不懂草原蛮族渊源、中原来的傻子?你们巴勒莫兄弟谋蹿汗位已久,如今蹿了人家兄长的位,留下宗王族也就罢了,居然还留下一个万户大营的首领在人家手里,不斩尽杀绝,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如今想把我扔进去替你们填口儿,愚蠢之极!
想收回右翼大营,要么就杀了他,要么正正经经派个顶着你那金光闪闪姓氏的人去,别再去做查账这种隔靴搔痒的事。”
赛罕嘴角一翘,笑了,“你倒还真通透,不如给你个金光闪闪的封号去,如何?”
齐天睿也笑了,“你们就算打得头破血流、互相咬死,关我泱泱中原屁事?爷我,不伺候了!”
“好啊,有志气,”
赛罕道,“爷你就去外头闲着,好好儿闲着,横竖你也是:来去无牵挂。”
“你!”
一语戳进心窝里,齐天睿紧紧握了拳,空乏的身子摁不住那恨得细微的抖,却是再多一个字都出不来。
自己的心尖握在人家手里,看他这副样子,是绝不能再与他通融。
无奈气短,却又不肯再软下一句,两人对视良久,齐天睿只能起身,狠狠一甩帘子,走了。
看齐天睿出了帐,赛罕站起身随到帐中,耳中传来厚厚的波斯毯上衣裙的,忙转回头,正看到那屏风后的内帐里走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娇妻雅予,走过去揽了她的腰,“不是头晕么,怎么出来了?”
雅予托了他的手,嗔道,“你看你,把天睿气成什么样子了。”
“怎的?求到我头上,还跟我摆爷架子!”
“你看怎么挤兑人家的,莞初的病早就过了那要命的时候,一日比一日好,却一直不许他见,咫尺天涯,他能不急么?”
“见什么?你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
说着赛罕低头在雅予耳边,“小别的夫妻哪里忍得住,他要是一时撒了欢儿,我岂非前功尽弃?”
“呸,”
知道他又是不知羞说那床上事,雅予啐了他一口,“你就是找借口!
人家的媳妇儿人家自己不疼么,为了莞初,天睿倾尽所有,命都不要了,还会忍不得?”
“命都不要,更可见是个风流鬼。”
这般无耻入在耳中,雅予狠狠拍了他一记,“都是你的歪理!
横竖你不许再欺负他,我可不能再依你了。”
“欺负他?我哪够得着?”
赛罕说着从身后环了她,娇娇软软贴在怀中,“如今齐天睿的名声多大,三哥将才来信还说要将他请上金帐。”
“啊?要留下他?”
“嗯,”
低头嗅着她,赛罕喉中懒懒一声,“三哥说瓦剌像我这样的人到处都是,缺的偏偏就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齐公子。
往后草原统一与中原通商,没有齐掌柜把舵,怎么能行?”
噗嗤,雅予不觉失笑,“如今也知道我中原的书生有用了?”
“嗯,真真求之不得。”
他一软,软得好是不甘,雅予笑得满面粉晕,更将了他的军,“既是如此,要好好儿地请人家!”
“请,好好儿地请,明儿我就八抬大轿抬他去。”
赛罕十分倦怠地应着,大手抚上怀中人儿隆起的小腹,“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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