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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听言这才松开手,但犹不放心,就顺势起身与宛春坐到了一侧。
宛春让他一番折腾,早已是发丝散乱,云髻轻斜了,她又不好为此而生气,只得叫来了秀儿,让她替自己重新梳起头发,向季元笑嗔道:“你说我可以,如何我说你你就急了呢?真是个矛盾的人。”
季元翘脚嘿嘿的笑,手枕在后脑勺上,靠着那银红撒花椅搭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言道:“因为我说你的话,旁人不大会当真的,然而你说我的话,旁人务必会当真的呀。”
“这可就奇怪了。”
宛春梳整完头发,侧过半边身子问道,“我的话难道是金科玉律吗?一说别人就会相信?”
季元晃动着脚,闲适的点了两下头道:“你的话虽然不是金科玉律,但你在我们家里是出了名的实诚人,甚少有撒谎的时候,自然别人一听就信了。”
宛春一时失笑,欲要反驳他,又不知从何入口。
恰巧娜琳去伯醇的房间里检查了一遍,见无不妥的地方,考虑到他长途奔波回来,必然要休息才会有精神的,就听了管家李达的话,一路找到宛春屋子里来,掀起门帘瞧她兄妹三个都在,娜琳就没有进门来,踩着门框子笑道:“大少爷,您该歇一歇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不嫌累得慌吗?家里三少爷和四小姐都在,要说话以后多的是时间呢。”
她说的不急不缓,但语气却是确凿的。
伯醇背着她的方向,冲季元和宛春笑的叹口气,很有些无奈的感觉。
娜琳哪里都好,唯有爱管闲事的毛病改不掉。
这在母亲眼里是尽责的表现,但在他们年轻人的眼里,未免拘束得太多。
他这样的为难。
季元和宛春自是感同身受,都是受过娜琳唠叨的,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母亲既然说了让娜琳去他房里伺候,伯醇就不能把她当成毫无干连的佣人,总得有几分尊敬的样子,才算是对得起母亲的良苦用心。
于是他就不能再在宛春房里坐着聊下去了,便起身回了娜琳一句道:“我这就去休息,辛苦您了。”
娜琳在门框子边沿笑呵呵的摆一摆手,嘱咐他动作快一些,自己才转身回去忙活别的了。
她一走。
伯醇也就跟着迈动了步子,向季元宛春笑说道:“不聊了,坐了小半日的功夫。
也聊得尽兴了。
这会子既然让我去休息,我就回屋去躺一躺,等明儿你们俩得闲,我们再畅谈个痛快。”
宛春和季元都笑说很是,送他出门去。
宛春原以为季元也就此告别。
却不料伯醇前脚刚走,自己就被季元一把抓着胳膊直拉到卧房里,问到她的脸上去道:“你这个小东西,也学坏起来了。
我问你,是谁同你说的慕言的事情?”
宛春瞧他一惊一乍,就只为了这件事。
想起自己方才被他桎梏的苦,扬着下巴就笑哼了一声:“怎么,三哥是打算秋后算账吗?刚才是谁说闹着玩来的。
既是闹着玩,你管我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呢。”
“哟呵,小东西,你真是得理不饶人了啊。”
季元老着脸皮,笑的捏一捏宛春的面颊。
道:“方才我怕你在大哥说了太多,叫家里知道又以为我在外头胡来。
这会子没人。
咱们兄妹两个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那个同学晁慕言,我的确是十分的喜欢,但她是个很正派的女孩子,同我交往过的女人都不一样,我不能在事情没有成功的时候打草惊蛇,所以才要问问你,究竟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宛春抿抿唇,两颊被季元捏起一片绯红,疼倒是不疼,就是这样亲昵小孩子气的举动,让她一时想起了自己年少无忧的过往,人也就比平时可爱许多。
轻轻含了一根手指,偏过头想了想,才对季元道:“没有旁人告诉我,是慕言自己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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