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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祈咽了口唾液,重重点头。
“那天白天没下雨的,入雨之后才有了积云,我在庄子里住了两年多,一直都自由自在,很放松,十分不愿回去,因此是夜久久未能入睡。
这时候洗墨自外头听来消息,说有人在河畔夜捕,逮了许多鱼,我心痒难耐,就偷偷出了门。”
“洗墨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他是在咱们这座宅子里听来的,当时有几个下人扎堆唠磕,让他听到了。”
“唠嗑的是哪些人?”
“不知道。”
苏祈摇头,“后来鲍嬷嬷也问过他,怪他为什么要听来这些消息把我引出去,但他都回答不上来。
因为那几个人他也面生,当时夜色天色也不好,他根本没看真切。
加上后来我们就回府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来过这里,已经无从查起。”
洗墨比苏祈还小一岁,出事时苏祈八岁,洗墨才七岁,当时不认识,自然是不可能再认得了。
但是消息是来自于宅子里,这多少还是有价值的。
苏婼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我和洗墨带了几个家丁到了河边,果然是有人夜捕的,那几个渔民待我还很和善,让我上船看鱼,后来雨来了,还让我们去他们的茅棚里避雨。”
“你认识他们吗?见过吗?”
“没有。”
苏祈摇起了头,“我虽然在村子里走动得多,但没见过他们。
也许他们是别的村的。”
苏婼默然不语。
苏祈顿了下,又说道:“姐,那天夜里在河畔,我不知道母亲追出来了。
我打发过家丁回去报讯的,只不过因为水漫了村子,他走不过去,这才没回去成。”
苏婼微微沉气:“说说后来的事。”
“我一直在棚子里避雨,后来是直到吴叔他们找到我,告诉我母亲出事了,我这才回来。
再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知道,你们都没有把母亲是为了寻我才执意出门的事说出去,所以大家都觉得她是寻了短见,而没有再怪到我的头上。”
苏祈越说越小声,越说头越低。
因为他心虚。
虽然他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有一件事他至少是知道的,倘若除了他姐还有母亲留下的这些心腹以外的人知道是他的任性导致了母亲出意外,他肯定不会有现在这样舒坦。
苏婼看着桌上茶盏,片刻道:“所以,除了我们这些人,此外是没有人再知道那天夜里母亲去找过你,也没有人知道你那天夜里偷跑出去过,是吗?”
苏祈怔然想了片刻,点头道:“反正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那天夜里我出门,也只有我身边的人知道。
后来来接我的,也是吴叔和吴胜,回去后他们听了鲍嬷嬷的吩咐带我走的角门,人仰马翻的,没人留意到我。”
苏婼听到这段,神色逐渐不好。
这些事她怎么会不晓得呢?当晚谢氏的噩耗传来后,她生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苏祈把他给活剥了,身为丈夫的苏绶对不起母亲也就算了,苏祈竟然还害她丧了性命!
是鲍嬷嬷他们死命拉住了她,告诉她冲动之后他们姐弟将要面临的后果,她这才憋了下来,随后也一直咬牙憋到了现在。
苏祈嗅觉已很灵敏,见她变脸,当下道:“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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