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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婢女帮助刘俭沐浴完毕后撤出了浴房,刘俭静静地坐于室内的浴桶内,闭目养神。
少时,又有几名婢女走进室内,在刘俭浴桶旁边的大桶内灌满了热水,并撒上花瓣和药料。
随后,便见身材健硕,赤条条的袁基‘哗啦哗啦’地走进了旁边的浴桶内。
热水浸泡身体,袁基发出了一声愉悦的低哼声。
“舒服!”
“君侯劳苦。”
刘俭笑着对袁基道:“今日拜府的人,着实不少啊。”
“嗨,正如德然你所料的一样,党锢之事牵扯士人根本,这次我一牵头,着实是震动京师,不只是雒阳诸士,便是三河之地的几位高士,也是连夜奔赴而来,非要与我见面,想要为我提供声势,不过都被我一一谢绝了。”
刘俭用手轻轻地搓着胳膊,道:“如此最好,党锢最终是要解的,但君侯做事也需要有个衡量,不可将陛下逼迫的太急了,以免让张让等人钻了空子,从中挑唆,于事不利。”
袁基身为袁氏魁首,这当中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想的清楚。
“德然放心,此事我想的明白,断然不会因一时血气而与陛下过于相争,该给陛下留的面子自然都会留的……只是,你今日进宫,可曾劝说陛下了?”
刘俭点头回答道:“劝了。”
“那陛下的意思,如何?”
“陛下若是不答应解除党锢,我又岂有脸面来见君侯?”
袁基听了这话,大喜过望:“德然此言当真?如此则大事成矣!”
“君侯且莫着急,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陛下纵然答应解除党锢,但此事也绝不会一蹴而就,全面解禁非朝夕之功,还需剥丝抽茧,徐徐图之。”
袁基听到这脸色沉了沉。
他犹豫了半晌,方才言道:“德然你此言何意?难道陛下不打算全解党锢?”
刘俭笑道:“自然不会,依照我的推断,陛下应该会重新设置一个界限,比如自从祖辈或是从叔辈,都可以得到解禁,但当初所钦定的直系党人,一时半刻恐怕不会得到解除。”
袁基皱眉道:“这与我一开始的设想,有些不同啊。”
刘俭站起身,从浴桶旁的架子上取下长巾,开始擦身。
他一边擦一边道:“虽与君侯一开始的设想不同,却是最好的结果。”
袁基指了指桌浴桶前桌案上的漆盘示意刘俭取用,那里面有婢女们早就洗干净的果蔬。
刘俭披上袍子,坐于塌上,拿起一个大梨,‘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味一般,不怎么甜,不过还挺水灵的。
“德然,我今番动作如此之大,却未完全达到目地,为何这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
刘俭笑道:“君侯,你此番提议解除党锢,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收揽党人为己用。”
“但这些年来,你与党人之间,可有任何交情吗?”
袁基很快地回答:“自然没有,袁某身为下一代的宗主,乃是以守卫袁氏家业为己任,先前自不能与党人有过多深交。”
“那就是了,君侯与党人并无深交,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牢固,若是党锢骤然全解,在彼此不相知的情况下,恐怕党人中的诸贤也未必能被君侯所用,”
“况且党锢解的太急,对于党人来说,也只会觉得这事有些水到渠成之嫌,党人中有些人会觉得陛下或许本来就有释放党人之意,君侯只是捡了个便宜。”
袁基闻言恍然而悟。
“徐徐开解党人,让党人看到了希望,为了能够全面解除党锢,天下党人势必会更加趋附于我,各方英杰齐聚,袁某就可以在当中徐徐择选可用之人了?这就如同养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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