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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女娃娃十个有九个叫大丫或小囡囡,何大伯两口子稀罕这个老生女,坚信越是稀罕越改取个普通的小名叫着,就是万一阎王想勾人也没那么容易。
大中午,连狗都恹恹的吐着舌头,不肯吠一声,只有树上的禅虫不停地鸣叫。
银花端着针线篓子坐在葡萄藤架子下给三个小的裁新衣服,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衣服今年就短了一截。
“还是三弟妹这里舒服!”
何大嫂“吧唧吧唧”
的吃着葡萄,葡萄皮葡萄籽吐得到处都是。
银花笑了笑,“等下大嫂带些小葡萄回去!”
这里没有什么成器的果树,就前院那颗枣子树还是银花自己想方设法嫁接的,果园的果树大半都是山上胡乱移过来的野果子,只少少的一部分是托了春衫在外头寻回来的,今年才将将开始挂果。
院子里的三颗葡萄藤也是那种山上找回来的,只比那种随处可见藤蔓一样结的果子只有半个指甲盖大的野葡萄稍稍好一点儿,好歹能长出壮实的主藤,银花下死力施肥浇水,整了几年的枝才结的果子像样点儿。
这会儿葡萄还没完全成熟,何大嫂也不嫌酸,自己摘了一串洗都没洗就吃了。
“再等上几日才好。”
何大嫂用衣袖抹了抹嘴,凑到银花跟前小声说道,“三弟妹,你听说了黑荣钱庄不?说是村头吴二家的投了二两银子下去,啧啧,半个月就收了三分银子的利……”
天热,何大嫂大概有几日没洗头了,一凑近,一股汗酸味儿就扑鼻而入,银花不动声色的把头抬高了些才说道,“我这有几日没出门,还没听说过哩。”
何大搜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失望。
坐在家里半个月,只管把银子借出去就是三分银子的利可是极大的诱※惑,何大嫂想去投又有些顾虑,想探探银花的口风呢。
黑荣钱庄是这些日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银花跟在县城讨生活的高小舅和消息灵通的春衫都打听过,至少在县城连家店面都没看到,在大田村也没见个正经账房等,就是几个老的少的媳妇子,挨家串户的找了些妇人游说,说是把银子拿出来,投进去就有利钱。
说的天花乱坠,动心的也不少,真正给钱的却没几个,毕竟没哪个能相信“平白掉馅饼”
的事儿。
这两日就开始传东家投了多少得了多少利钱、西家赚了多少,时常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妇人凑在一起悄声议论这个事儿。
何家骏找里正说了一回,里正也召集各家当家的强调了几句,架不住人家专攻的是妇人。
“大嫂可好好想想,我是不敢相信有那等好事的。”
何大嫂打了个哈哈,就开始说囡囡的事儿。
银花顺着夸了几句还只知道吃和睡得婴儿,把何大嫂哄得开开心心的。
何大嫂不喜欢儿媳妇儿跟老三家走得近,连带着有阵子自己也冷了这边些,直到上回何老娘丧礼,收了小半屋子的礼才又想到小叔子秀才公的好处,出了月子就往这边跑。
银花看了看立在太阳底下的一根木棍的影子,进屋把歪瓜抱了出来。
那木棍周围还模模糊糊的画着些东西,是何家骏看了书,自己做的一个日晷。
歪瓜闭着眼睛直“吭吭”
,不肯老实醒来……
……
作者有话要说:准点更新,明天也是!
中午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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