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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耳听着这话,却没说话。
他是先朝侯在一侧的小厮说了一句:“你先退下,我有话同荣安侯说。”
等到那小厮应声退下,他才又看向眼前的温有拘,问道:“荣安侯往日可曾见过我家夫人吗?”
温有拘闻言,负在身后的手有一瞬得停顿。
只是也就那一瞬的功夫,他便又神色淡淡得看向王慎,道:“见过又如何,没见过又如何?”
王慎看着他这幅模样,神色却是一变。
先前人多,倒也没发觉什么,可如今只剩他们两人,他自然是清晰得感觉到温有拘对他的敌意。
男人间的敌意,除了政见,便是女人。
他和温有拘并无政见相左的时候,那么如今他的敌意,自然也就只有一个原因。
想到这,王慎也就不再端着身份,沉着脸,冷着声,与人说道:“我不知道荣安侯心中是怎么想的,可阿柔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日后侯爷不要再私下见阿柔。”
温有拘耳听着这话,却迟迟不曾说话。
他只是垂着一双眼看着王慎,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很轻得笑了下。
王慎看着温有拘略带讥讽的笑容,皱了皱眉:“你在笑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神色也有些不好。
他不喜欢温有拘这个人,更不喜欢他这样的笑。
“我笑什么?”
温有拘似是在重复他的话,等说完,便又把目光投向王慎,跟着一句:“国公爷难道不知道吗?”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王慎走去。
等离人还有一步距离的样子,才止了步子。
他们两个人的身量其实差不多高,只是王慎出生士族走得又是文官的路,而温有拘却在战场上打滚了二十多年,气势却是截然不同的。
此时温有拘就这样负着手,用一种未加掩饰的嘲讽和鄙夷,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站在王慎的跟前,说道:“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她的丈夫?”
当日在寺里见到崔柔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后来让亲随仔细查了一番,才知道王家竟然是出了这样的事,只要想到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做出的那些混账事让她如此伤心,他就想不顾一切得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不行……
他没有这个资格。
他也知道,那个人不会随他离开。
因此他也只能站在王慎的跟前,与他冷声说道:“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守在她的身边?”
等说完,温有拘一手扶着袖子,一面是站直了身子,神色淡淡得看着他:“国公爷若是没事,本侯也该告退了。”
这话说完,他也懒得同人做什么样子,只是提步打算离开,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说了一句:“国公爷既然还记得她是你的妻子,就该好生珍之重之。”
“别等到有一日,追悔莫及。”
等这话说完,他便再未停步,继续往前走去。
王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竟浑身发冷,他望着温有拘离去的身影,耳边环绕得却只有他先前说得那番话。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她的丈夫?
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守在她的身边?
他这样的人……
小厮送完温有拘出去后,发现王慎还站在那处,便有些诧异得迎上前问了一句:“国公爷,您怎么了?”
王慎耳听着这道声音,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那个小厮眼睛里头倒映出来的自己身影,再无往日的气度,面容惨白而又仓惶。
他是合了合眼睛,等到渐渐平复了心下的情绪才哑着嗓音说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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