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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如今大多借酒,也就是李知前和李建军他们这一辈的人爱喝,能喝。
伯父伯母这边简单吃了个团圆饭后便要走,李知前刚送出门去,回身就听见不正常的响动。
李建军在客厅里撒酒疯,李母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刚做出来的点心还没端上来。
李知前高声道:“没事,让他砸,家具也该换新了。”
李建军跪坐在地方,闻言侧了侧身,抬眼看他,突然捂着脸哭起来,声声句句骂李知前不是东西,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之类。
李知悦沉默看了两眼,低声对李知前说:“伯伯还没走远,我去把他们叫过来?”
李知前看了她一眼,没做声,这算是默许,她知道他的意思,低头出去。
他把李母推回厨房,嘴角上扬,带着无所谓的轻笑,安慰说:“别担心,没事,就是喝醉了,您别出去也别拦着,有我呢。”
李母不安地看着他,左右也就是那两件事,她心里清楚明白,蓦然想起自己儿子年轻的时候在家里受的白眼和冷落,也在这样的场合闹过,现在果真是成熟稳重了,遇到突发状况首先想到的一个就是护着自己。
李知前关上厨房门,见茶几电视柜破了一脚,酒水撒的到处都是,隔断门破了个洞,应是被椅子砸破了,因为冲击翻倒过去。
李知前屈膝蹲下,看着他认真道:“哥,你这是干什么,一家人这样不好看,多让人下不来台……离婚那个事委屈什么,人好歹跟了你十来年,为了孩子,二老也是点头同意的……”
李建军突然站起来,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愤怒的脸有些扭曲抬手撕扯李知前。
屋里不止他们哥俩个,还有别得兄弟,堂叔家里那位年纪最长,叫李忠成,性情忠厚,见状就跑了过来,阻拦李建军。
李建军手下没数,竟然一个甩手就把对方撂倒,李知前慢了半拍,没扶住。
那人重重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李知前怒上心头,对着李建军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咬牙怒斥:“你他妈有数没数,大哥都将近五十的年纪了,禁得住你这一摔?”
他踹完赶紧去扶人,李母实在担心就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有人倒在地上,心口跳了跳,顺手去拉人。
李知前上下检查了一番,见大哥无碍才安下心,把他跟李母往身后推了推,吩咐别得兄弟:“建军哥喝醉了,抬医院扎两针醒醒酒吧,我看醉得不轻,还是抽个血检查一下才好。”
李建军吃了李知前这一脚,显然被镇住,半天也没再有过分的举动,虽然家里兄弟多,但是平常他不爱拉拢,说起来他们受李知前的恩惠多,反而跟李知前亲近。
李知前自从身价上去,没少给他们投资让他们学着做生意,虽然做成他这样的一个没有,但日子大有改善,他在这里装醉耍一耍可以,真闹起来反而吃亏。
但是心里仍有着憋屈未发泄,醉眼朦胧地看向李母,见她距离自己不远,有意醉醺醺说:“婶儿……我心里有气……你知不知道,前两天知悦因为那事进局子,我也没少担心……”
李知前脸色一变,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把人拉走,他怒道:“喝醉回家耍酒疯去,在这瞎折腾什么!
走,都走!”
话音落地伯伯就跟着李知悦推门进来,瞧见自己儿子这副样子叹了口气,无从下手,李知前招呼着人抬出去,他仍然断断续续说:“……我拿知前比亲兄弟还亲……”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李知前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母亲有些木讷的口吻询问:“‘前两天知悦因为那事进局子’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李知前闻言一愣,暗暗攥住拳头。
她慢慢接开身上的围裙,往桌子上一方,扶起把椅子坐下,审视两人:“你们兄妹俩,谁负责给我讲清楚?”
李忠成默了默,扶着腰过来,劝解说:“婶儿,别听建军胡说,他不懂事,咱家哪有什么事,他故意泼脏水给你听,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李母脸色冷漠,“啪”
一声狠狠拍在桌子上,语气没有太多起伏,却很强硬:“你别说,让他们自己说,我虽然老了,但却没糊涂,婚稀里糊涂就退了,我就知道有什么缘故。”
李知悦眼泪啪嗒落下,垂下眼静了片刻,哑然道:“……对不起……”
李母也不是傻子,越担心什么越来了什么,她自己的孩子什么性格秉性心里就像明镜一样清晰,早先就知道她放浪形骸,自己管束不住,所以想着找个婆家,用婚姻去约束。
没想到啊……几辈子没出过这样的丑事,一下子全让她给干了……如果是男孩子她还不担心,最关键是的是,女孩子以后还如何自处?她要是有一天死了,奈何桥头看见孩子爸爸该怎么交代……他家教好,为人好面子,怎么出了个这样的后辈……要说还是自己过分溺爱,总觉得从出声没几天就缺少了父爱,平常少吃一口肉,少穿一片布丝都觉得委屈了她……
李母鼻子一阵酸涩,眼泪涌上来,抖着嘴唇指了指李知悦,咬牙想要骂她,但却气得说不出话,胳膊颤动不停,眼前倏然发黑。
胸口急促跳动了两下,之后就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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