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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娱乐场所的瓦子,自然没有酒肆、商铺那么的暴利,所以往往一个瓦子一年之中,东家、班头以及一大群杂技的收入,可能还不及一家酒肆一个月的收入来得丰厚。
道理很简单,廉价的凑热闹谁都愿意图个乐子,真的要拿出一笔不小的钱,来进瓦子之中听个曲儿亦或看个傀儡戏,恐怕少有人愿意。
李伯言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便对瓦子做了一个全面的考量,花上十文钱,一壶茶,甭管台上换了几班倒,台下看的人还是这么些人,瓦子里能容下五百人,当然在苏州城,最大的瓦子,可容下数千人。
关键是瓦子还不一定能坐满人,坐不满也就罢了,等到好戏开场,再进来的人一看都已经开场了,也就没了兴致,调头而回。
所以一家瓦子,除去大小开支、工钱之外,恐怕一个月的盈利也就在五十贯。
段景这个牙人,自然有他的本事,不消一会儿,便联络到了这家瓦子的东家。
也是个勤恳之人,这大冬天的,还自己在后头洗茶点茶,热得一头汗。
“公子请。”
说着,撩着自己的袖子,将茶水倒在李伯言面前的茶盏中。
“方才在汝家瓦子观戏,这生意不是很景气啊。”
方头大耳的瓦舍东家尴尬地笑道:“可不是,城东又开了家更大的瓦子,里头请来的杂技,都是走南闯北,从外乡请来的,好家伙,十八般杂耍样样精通,我这瓦舍,都是些老把戏,自然瞧得人就少了。”
“这家店,盘给我如何?”
“啊?这……我方桐倒是早就想把这家瓦舍盘出去了,奈何手底下跟着吃饭的几十人没着落,一旦店盘了出去,将来新的东家将这些老人给裁了,这不是害人性命,宁肯我少赚些,也不能让他们丢了饭碗。”
李伯言看到方桐如此仗义,便道:“放心,我盘下这间瓦子,人一个不裁,如何?”
“这个……”
“开价吧,谈拢了,明儿个就接手。”
方桐说实话,早就想盘出这间瓦舍了,苏州城里头藏龙卧虎,竞争太过激烈,他这经营不善,完全是在吃老本,好多原本的老观众,近儿个也不来了,有人接手,自然是乐意的。
“八……八百贯,公子若是想接手,八百贯,如何?”
李伯言眉头一皱,道:“我让底下人打听过,你这样的瓦舍,规模也不大,不过在这苏州城里,怎么个都要一两千贯的,八百贯就让给我?”
方桐也是个实在人,赧颜一笑,道:“实不相瞒,这间瓦舍,是老爷子打拼一辈子积攒下来的,那些班头,也都是跟老爷子半辈子的。
我打小就喜欢读书,不愿意打理这些杂七杂八的,老父亡故之后,瓦舍没有打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这才两年,就成了这般光景,想当年,这瓦子里哪一天不是满满当当的,实在愧对家父。”
方桐苦笑道:“之所以廉价盘给公子,是想公子善待这些老人,让这间瓦子能够经营下去,我呢,也好放心去赶考。”
边上的段景一乐,这下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赶紧怂恿着说道:“那就这么成了?”
李伯言笑道:“看来志不在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便过来接手这瓦舍,今晚你就给前头那些人好好说说,我想他们会理解你的。”
“公子真是来得太是时候了,这些日子正愁没有接手的人,人到中年,愈发觉得没有考一课,对不起自己这些年来读的书,谢公子成全。”
李伯言笑道:“临安离苏州不远,为何不去考,考不考得上是一说,这瓦舍离开个十年半把月的,又不是维持不下去。”
“心有杂念,难以平心静气地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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