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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珍玉刚死,还是被雷给劈死的,慕容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阴影,万一浣冬浣秋再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慕容熙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呢。
君兰院。
大夫人一回寝室就将桌上的和田白玉茶具掀到了地上,脸色又是青又是白的,显然是气极了,柳嬷嬷见状忙上前劝慰:“夫人,您跟那个小贱人置什么气,别看她现在张狂,早晚还不是要嫁人,选什么样的夫家,有什么样的妯娌,那可都是夫人您说了算的。
想拿捏她还不容易?”
大夫人脸色稍缓:“柳嬷嬷,我怎么觉得这小贱人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本以为放她在乡下自生自灭,哪怕不死也会养成胆小懦弱的性格,可现在看,根本是个不怕死的,三番四次的挑衅于我,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真长了什么心眼?”
刘嬷嬷一笑,脸上爬满了褶子:“夫人,您管她有什么心眼呢,心眼再大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啊!”
大夫人皱眉,摇了摇头:“不行,不能任由她这般一步步的壮大,你没看老夫人事事都帮着她吗?我必须趁其羽翼未丰之前除掉她,免得夜长梦多。”
顿了顿,大夫人忽然转脸盯着柳嬷嬷:“上次我让你查珍玉的事儿怎么样了?”
一提到珍玉,柳嬷嬷就觉得有股冷风直往领子里钻,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查过了,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唯一奇怪的就是从烧毁的废墟里找到了一根长铁棍,庄子上的人说,那东西本该在杂物房的,不知道怎么跑到珍玉房里去了。”
慕容歌上辈子爱看杂书,所以才知道铁器有引雷的功用,像戚氏这样只读《女四书》的,自然不知道这些。
戚氏听后眉头深锁起来,好似在思考铁棍和珍玉的死有什么关联,最后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就是觉得那里怪怪的。
定了定心神,戚氏吩咐柳嬷嬷:“珍玉的事情就先放着,倒是许太医那边,你让他加把火候,现在那小贱人得了老夫人许可,过不了几日君竹院人手就多了,还有老夫人身边的巧妍看着,此时不下手以后就不好动手了!”
柳嬷嬷弯腰告退:“夫人说的是,我这就遣人催上一催。”
明明是催命的事,被这主仆弄得好像催膳一样轻松简单。
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巧妍哪怕心里不愿意也只得规规矩矩的到君竹院报道,慕容歌看着巧妍扭捏不自在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只吩咐她照料张氏。
慕容歌心里明白,巧妍是桂嬷嬷调教出来的,又一直在老夫人身边近身侍奉,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但是不管是人品还是气度都极好,有她照顾张氏能心安许多。
慕容歌带着巧妍一进屋,就看见张氏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见慕容歌进来,又慌忙将帕子藏到了枕头底下。
慕容歌眯了眯眼睛,坐到床边:“娘,今天好点了吗?”
张氏看了巧妍一眼,朝慕容歌虚弱的点了点头,一张脸就像宣纸似的毫无血色。
慕容歌开口:“娘,这是巧妍,是老夫人赏给我的,以后就让她照顾你。
至于浣冬浣秋,老夫人已经做主给了大姐,您无需为她们担忧。”
张氏哭笑不得,她哪是担忧那两个丫鬟,她是怕慕容歌因此得罪大夫人啊。
“巧妍见过张姨娘。”
巧妍礼节周到,至少表面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张氏勉强扯了扯嘴角,摆摆手示意巧妍不用多礼,然而就这两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由张氏做出来都似乎有千斤重一样,很快她又重新咳嗽了起来。
巧妍递上自己的手帕,张氏也没推拒,捂着嘴费力咳嗽,好一会儿,当她再一次打算将手帕若无其事藏起来的时候,被慕容歌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摊开一看,上面躺着一滩血,血块凝结在素白的手帕上,格外触目。
慕容歌气得掉泪:“娘,您都咳血了,还准备瞒着我多久?”
巧妍知道张氏身体不好,但也没想到是不好到了这个地步,见状急急道:“七小姐,您看着姨娘,我去请许太医。”
慕容歌没看她,只点了点头。
张氏见慕容歌生气,越发慌乱,嘴巴又不能说话,只能手舞足蹈的乱挥,可怜她病重,就是打手势也费力得很,动了几下就没力气了,软到在榻上。
慕容歌叹了口气,替张氏掖了掖被子:“娘,您好好养病,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我,害怕大夫人责难,但是人活在世上,可以忍一时,却无法忍一辈子啊。
您放心,太医马上就来了,一定能将您治好的!”
随着慕容歌话音落下,巧妍就在外通传“许太医到”
。
许太医给张氏诊治也不是两三天了,上来废话不多说就直接诊脉,只是这次许太医诊脉的时间越发的长,面色也越变越凝重,浓眉深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慕容歌本就焦急,见他这般更是捏紧了手指,紧张的感觉随着血液流淌。
巧妍机灵,忙出声询问:“许太医,我们姨娘到底如何了?”
许太医神色凄惶:“不好!
不好啊!
毒性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为今之计,恐怕只能以毒攻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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