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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通通太诡异了,为了防止等会儿再有神马不可控制的情况出现,施静正打算再道个谢啥的就走人,却忽然见到对面又递过来一件衣裳。
居然是楚留香的外衣。
施静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把他的外袍脱了下来,随意而又不失礼貌地托在手中作势要披在她身上,脸上带着他惯常的微笑:
“虽是五月,但早晚天色仍凉,既然无花大师已率先舍衣给这位小公子,那楚某这件陋服便也请姑娘一并笑纳罢,略挡一挡风雨也好。”
他的笑容自然真挚,同无花大师那颇有些兼顾苍生的佛门慈悲又不相同,似乎是在脂粉锦绣中经历甚多,自然而然培养出来的一种对女子的细心和体贴。
这种已经近似本能了一般的温柔体贴,配合他英俊的脸同和煦的微笑,几乎是所有女人都无法逃脱的大杀器。
施静一时不查,已经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由得楚留香把那件外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点头收下的东西已经没法拒绝了,只得又分别再三致了谢。
到了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因推不过,只得与两人共舟,待到了岸边再做打算。
神奇的是,只见那无花不过是站在船边,那船边无风自动,稳稳地往湖岸驶去。
施静虽然微觉好奇,但也只是保持客气的微笑,没有发问。
出门在外,十万个为什么神马的,还是算了。
反正,这和尚身上的功夫不浅便是了,管他用的是神马呢,反正她已经有练习任务了,其他的也不想再学了。
三人共渡,时间并不算太长,施静却总是觉得气氛莫名诡异。
她既然不说话,那两人便也含笑沉默。
施静素来是个粗中有细的,到了这个时候,便也觉得人家忙也算帮了、衣服也送了、现在连船夫都主动当了,她再堆着一脸假笑也未免就有些太不会人情世故了。
人家既然好意相交,她便也索性稍微放开了些,随意与两人攀谈了两句,因为不知道这里男女大妨的界限,名字是不好透露的,只是自称姓施,自家的来历也略过,施小白的病情也不过简单提了一两句,总之感情是真挚的,信息是极少的,终究目标是缓解旅途尴尬。
虽然这个目标很难达到,但幸而,湖岸很快便熬到了。
施静暗暗松了口气,由着两人相护着登上了湖岸边的实地,又道了一番谢,然后才抱着施小白同两人告别。
那两人见她居然还要回到原先的客栈,不由得一愣,楚留香到底还是没忍住,委婉地问道:“姑娘仍是要回原处安歇?”
施静笑道:“这个自然。
我们母子两人素来未曾与人结怨,那些人想是找错了人——即便没有找错人,他们昨日既然来过此处未能得手,下回再动手自然就会到城中其他地方寻找。
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大约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还有胆子住在此家。”
无花笑道:“女施主果然聪慧过人,如此行事果然非寻常人可料到,倒也不失为一妙计。”
施静也笑道:“大师过奖了,昨夜叨扰两位许久,我也深觉歉意,来日若有机会,当备美酒请两位共饮,以筹今日之谊。”
那两人笑着拱手同她作别。
她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这客套话说的太溜了,居然约了人家以后吃饭喝酒。
不过算了,她也就那么一说,她和小白此行道路漫长、时间长远,谁知道以后还见不见的到面。
等到终于回到了自己那间房间之后,她便再也支持不住,抱着小白就一头倒在了床上。
小白对自己位置的忽然移动没有任何反应,仍是睡得很沉,怀中紧紧抱着他从无花那里抢——呃,不对,是无花送给他的那件隐约有些淡淡檀香的月白僧衣,死活都不撒手。
施静也没功夫管他,索性由得他裹在身上,直接拉过了锦被,由此便也忘记了自己身上那件白色锦袍上传来的淡淡的郁金香花香。
对于一个平均日睡眠超过十小时的睡神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阻止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的她见了床榻的亲切。
不管谁要来,等她们先睡了觉再说。
那些乱七八糟的贼子,有本事的话就再来啊,再敢来动她家小白的话,就算睡着觉,老娘也一样揍飞你们。
她当时有些自我解嘲般地如此想,却没有料到,这个预言居然那么快就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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