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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师傅的身躯在夜风中微微发抖,目光却坚定如磐石一般,我胸膛之中渐渐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东西,我知道,一旦我答应了他,从此之后,我就将接替许师傅,成为这阴山令的守护者,我就将和那安老鬼,以及在暗中和我们作对的许多人,彻底成为对立者,不死不休。
我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前日我已经在阴山老祖神位前下拜立愿,算是个正式的阴山弟子了,我林涛虽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也是个爷们,自己说的话,做的事,绝不反悔。
更何况,许师傅已经数次救我,刚才在那老宅之中,许师傅如果不是为了护着我,恐怕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想到这里,我再不犹豫,伸手接过了阴山令,对许师傅微微笑了下,把阴山令贴身收好,才对许师傅一字字道:“从现在起,只要我林涛还活着,阴山令就绝不会落入安老鬼的手里。
即便是我死在他手,眼睛被剜,身体化灰,灵魂消散,阴山令也会和我一起灰飞烟灭。”
许师傅死死的盯着我,眼睛眨也不眨,目光中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身子却更是佝偻,他霍然转身面对着那墓碑,状若癫狂一般,挥手大叫道:“廖师兄,你听见了么,你可听见了么,你总说我许老怪一生不行善事,没有好下场,可你今天你看看,我已经替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哈哈哈,阴山派从此后继有人,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吧,也不枉我十几年隐姓埋名,守在这个鬼地方,哈哈哈哈……”
他笑的肆意狂放,却是牵动伤势,猛烈的咳嗽起来,但笑声不停,就连佝偻的身子也仿佛在这时伸展开了,手扶着墓碑,一边大笑,一边却不住咳嗽,几口鲜血喷出,溅的墓碑上到处都是血迹。
我却听的诧异,刚刚许师傅说,他是替这墓碑的主人,廖师兄,收了一个徒弟,难道是说我吗?
许师傅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身目光森然的盯着我,忽然喝道:“林涛,你在这墓碑前跪下,给你的师傅廖凡磕头,从今日起,正式拜入阴山派门下。”
“什么?我、我拜这墓碑为师?拜这廖凡为师?可你、你不就是阴山派门下吗……”
我已经语无伦次了,心头讶异不解。
许师傅哼了一声,说道:“我几时跟你说过,我是阴山派门下了?”
我更是惊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许师傅诡异的对我一笑:“臭小子,实话跟你说了吧,廖凡就是阴山派最后一代的三位传人之一,而我,本是鬼道门下,许老怪,安老鬼,我们两个原本才是一对搭档啊。”
我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啊”
了一声,许师傅的话简直让我无法置信,他在这墓地守护阴山派传人之墓,又保管着阴山派的令牌,和鬼道中人为敌,结果他自己却就是鬼道中人,可这么说的话,他应该和阴山派是敌人才对,为什么却……
我一时无言,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明白他必有后话,但许师傅却一脚踢在我的膝弯,喝道:“别啰嗦了,现在你就是阴山派最后一个传人,快拜师傅。”
我不自禁的扑通跪倒在地,许师傅又道:“你现在要是反悔,还来得及,我许老怪从前不是好人,今天却不会逼你,现在我已经对你说了实话,是走是留,全凭你。”
我心中如乱麻一般,但看到墓碑上飞溅的鲜血,不由胸膛一热,咬咬牙,对那墓碑说道:“廖凡师傅在上,徒弟林涛给你磕头,今天我听了许师傅的话,入了阴山门下,从此不后悔,不退缩,但我只凭本心而为,任何人也休想逼我做伤天害理的事。
我命由我,不由他人,望师傅在天之灵,护佑弟子。”
说罢我便拜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许师傅看着我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好小子,够痛快,够爽快,你放心,从此以后没人能逼你做事,阴山鬼道的规矩就是率性而为,想怎样就怎样,谁敢逼你,就宰了他!”
我也是一阵热血上涌,大声道:“不错,宰了他!”
说罢,我和许师傅相视大笑,笑声在墓地中远远传出,在半空回荡,我知道,不管许师傅到底是什么人,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已将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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