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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从怀里取出另一张帕子,也是人面蛛丝织成,用轻薄的剑气削去一层之后,渐渐展露原貌。
它描绘的是龟山之下的场景,那些紫桂烟云背后,林中凤纹之中,隐藏着一张张奇谲诡异的灰色怪脸。
它们紧紧排成行,往山顶行去。
“这是另一半。”
白琅汗毛都竖起来了,折流稳稳地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一点。
帕子不大,所以织出的图案也颇为写意。
白琅冷静下来又看了看,发现这些怪脸都是面具,面具如人皮般贴肉,而且一片空白,乍看还以为是脸被抹干净了。
面具下面的身影就更写意了,就是一笔竖条,手脚都没有,莫名带着萧索阴森感。
两张帕子接在一起,上方仙气盎然,下方鬼气森然。
“这是什么意思?”
白琅也摸不着头脑。
钟离异恨恨地饮了杯酒:“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纠结吗?线索就是这两张帕子,谕旨是‘飞升禁令,望能详查’。
虽然不知道她要我详查什么,但从飞升查起总没错吧?”
“飞升禁令,望能详查。”
白琅把这句话又念了遍,总觉得西王金母可能生活时代有点古老,语法上各种省略,导致表意不明,“你觉得她的意思是,‘希望你详查一下飞升禁令’吗?我怎么感觉应该是,‘这个是飞升禁令,希望你详查此事’,此事代指的并非飞升,而是图上的空白面具,前后讲的是两个内容啊。”
钟离异没想到自己还要跟白琅重学一遍书面语。
折流指着空面人影问道:“你们之前去龙山,有见过这些吗?”
“当然没有。”
钟离异翻了个白眼,“要是见过,我肯定已经满大街跟人说去了。”
白琅没有回答。
她忽然记起,她在龙山洞府里面就一直感觉很不妙。
那时候她以为是司命的天权气息,让她本能地心生忌惮,现在细想却觉得不对。
当时他们进龙山,可能已经与四方台领域擦边了。
而司命作为谕主,对四方台的事情应该很敏感。
如果他知道龙山与四方台交界,不会眼看着他们合谋闯入,还让孔慎凿走这么大一块西王金母遗物。
假如当时那个气息不是司命,又会是什么?
白琅看着帕子上的空白人脸,越想越觉得害怕,忍不住攥紧了手。
这时候外面忽然吹来一股冷风,几个祭司打扮的人进了酒楼,就在他们旁边一桌坐下。
几个人脸色都不好,店家陪着小心给他们端上灵茶仙丹,然后就避去里屋了。
“……此次被刺毫无征兆……太可怕了。”
“真他娘的邪了门了,这么多受月圣器重的祭司,还能全在他老人家飞升前凭空消失?”
白琅听见隔壁桌几人的议论,脸色顿时微变。
其中一个祭司注意到她,当即拍案道:“你偷听什么?今日留下耳朵再走吧!”
白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桌子吓一跳。
更让她受惊的是身侧折流闪电般的出剑收剑,一股血糊糊的东西落地。
一息之后,刚才的祭司捂住嘴尖叫起来。
折流微微颔首道:“出言不逊,今日留下舌头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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