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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罗抱着三大纸袋的瓜子儿,一个闪身上了福鑫楼的二楼雅间。
里面坐着的不止林嫣一个,还有六安侯府夫人楚氏。
楚氏正在同林嫣闲说话:“你不要听这些胡说八道,朱氏不是生了重病在府里呆着吗?”
连周家都承认公府里那个重病的是朱氏,外面这个自然就是假的。
林嫣笑了笑,毫不在意:“真真假假哪个说的清楚?若是我在公府里,说不得好能知道些详情。”
楚氏闻言,瞪了一眼:“幸亏你不在!
就凭你这个爽直的性子,还不得让那一家子磋磨死了。”
楚氏自小长在金陵,那些一家几代住在一个宅子的世家里头,可没少传出嫡母磋磨庶女、伯娘陷害侄女的事情。
凭着林嫣这个同六安侯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哪里招架的了她的那两个伯娘。
林嫣目光闪烁了下,问:“哪里就磋磨了,说不得大伯母和二伯母拿我没什么办法呢。”
进了国公府,如同进了狼窝;可不也算打入敌人的内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没办法?”
楚氏冷笑了一声:“你大伯母是荆州赵氏的幺女,自小养成了个眼高于顶的性子;你二伯母出身济宁侯府,同杨皇后是隔房的姐妹。
你觉着这两种家庭出身的人,哪个好相与?”
还有一层意思她没有说。
林嫣不在国公府,这两位还不觉着自个家是庶出;
林嫣若是真在府里,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们自家不是嫡系。
看看林乐昌的下场,还有杳无音讯的林修和。
楚氏伸手抓住林嫣的手:“你可不能做傻事。”
女人的第六感觉让她不安,最近林嫣有意无意的总往国公府那引话题,而且多是打听两位伯娘的性子。
林嫣垂下双眸,看着楚氏保养的极好的手,小声说道:“可是我不能总这样拖累你们。”
楚氏眼睛一湿:“傻孩子,这怎么算拖累。
能把你养大,舅舅和舅母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宗氏的早逝一直是六安侯心里的坎,认为没有早早迁进京给妹妹撑腰,才导致了她的悲剧。
林嫣敷上楚氏的手,抬起眼睛,目光里满是坚决:“舅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公府大权旁落。
那个爵位不稀罕,可是若是落在大伯手里,怕是对舅舅也不利!”
前世不就是如此,林乐同拿着国公府的资源,妄想着蚕食六安侯在军队中的势力。
舅舅连着丢了两个阵地,才真正重视起来。
这不是国公府的家事,怕还涉及到一些其它的东西吧?
林嫣隐隐有些想法,却抓不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氏听了她的话,有一阵的沉默,没想到这个外甥女,想起问题来还有那么些透彻。
林礼因为对老六安侯的愧疚,下手还顾及着些脸面;
可是林乐同就不一样了,那是个恨不得把跟嫡系有关的人全拉下马的人。
固然六安侯同林礼骂骂咧咧,一半是因为家仇,一半因为建元帝也不乐意底下的勋贵太团结。
可若是真的不死不休,建元帝也是不乐意看见的。
前朝不就因为大臣之间起了致命的嫌隙,引起党争,才国力衰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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