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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蝉疑惑地看着阿芒,阿芒紧张地喘了口气,忽然上前将青蝉紧紧揽入怀里:“小蝉儿,我等你唤我一声阿哥,等了好多好多年。”
日已傍晚。
阿芒终于将青蝉带到了茶场,一直硬撑着的细砂在见到青蝉平安到达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
青蝉帮忙把细砂安置着休息了,才随阿芒去见他们的领头人。
“头领收留毓含珍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会恩将仇报。
她竟为了一己私利,将我们全部出卖!
半鱼的秘密被曝光,世人为了长生不老疯狂地捉拿我们。
小蝉儿,她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若不是她,我们的爹娘不会遇害,若不是她,你我不会分别十六年之久!”
在来时的路上,阿芒的这番话一直在青蝉脑海中晃动。
如今的头领是阿芒的叔父,长得十分严肃,见到青蝉也不多言,只是点一点头:“已这样大了。
我正要去后山看茶,你也一道来吧。”
青蝉还不能切实体会到何谓血亲——对她而言,船上的宸娘、端木与细砂才是至亲,毕竟与世隔绝地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而阿芒?陌生的阿芒突然蹿出来说是她兄长,姑且不论相不相信,总之她除了惊讶而外,并没有多的感觉。
茶树种在朝阳的山坡上,日头落山前的最后时刻,梯田似的碧绿染上落日余晖,那柔和的色调与开阔的视野另神经紧绷的青蝉有了片刻的放松。
头领带着她往山坡上走,青蝉闻着空气中的清幽香气,问他:“当初毓含珍怎么会将我抢走?”
头领叹一声:“也是冤孽,早知当初便不该将她交给姜大人,早在她背叛我们的时候就该取了她性命,否则她又怎还会有回头报复的机会?”
老婆,在爱我一次
青蝉怔了怔:“……您说姜无忧?”
头领把手落在青蝉肩头:“好在她把你找回来了。”
青蝉微微笑了笑,她以为头领口中的那个找回自己的“他”
指的是阿芒,然而很快,她便发觉自己可能领会错了。
“噢?姜大人也来看茶?”
头领转向另一边,话却是对青蝉说的:“你不是与姜大人相识?若不是姜大人提及,我们也不会有你的线索,你随我前去道个谢罢。”
在离他们很远的山坡上,一袭白衣被风扬起。
那个人的裙摆旖旎于绿色之上,在满山的茶树间慢慢走着。
姜无忧一如往昔,隔开那么远,紧迫压人的气势却丝毫不解。
她好像从不刻意去收敛自己的气场,青蝉这一看,便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她想象过很多次与姜无忧重逢的场景,也一遍一遍地模拟过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可再多的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稀薄的光亮下,碧绿茶树的色彩也悄悄变得黯淡,只有那身白衣耀眼依旧。
青蝉满脑空白,姜无忧的面容从没有哪刻会如此时这般清晰。
残月如钩。
姬莲生坐在庭院的石凳子上,静静把玩手里的夜明珠。
浮光上前的时候,正逢姬莲生将夜明珠弹出,只见珠子打在那棵银杏的树干上,“咄”
的一声,又落入泥地里。
“大人。”
浮光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姬莲生从桌上的小篓子里重新摸出一颗夜明珠,珠子在她手心里缓缓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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