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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玉一步不离的守着木雪守了七八天,终于把人熬到面色红润可以站起来行走了,她心里成就感爆增,没来得及在木雪面前撒痴求关爱呢,就被哀怨的钱多缠住了。
钱多跟个怨妇似的,满脸苦相,把她拉到外头,开门见山道,“少爷,您要是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快没饭吃了。”
钱玉白了他一眼,“你小子乱说什么?少爷手里还有钱呢。”
钱多着急得不行,他当然知道少爷手里有钱,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自他们住到这儿起,每月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就是再怎么有钱,也得坐吃山空了。
想着,钱多慌忙报了一下这小半个月府里的花费,末了,总结道,“少爷,咱们半个月就用了十五两,您说说,我能不急么。”
钱玉脸色不太好看,她也没想过这青阳县物价这样高,再这么下去,她还真的喝西北风去了。
想想以后的日子,钱玉不禁冷下脸,皱眉唤他,“走,跟少爷出去溜达溜达,咱们去外头找找活路。”
钱多急忙应下,跟家里的丫鬟们叮嘱了要好生看家看护着少奶奶,便带了两三个家丁,跟着钱玉一同上了县城。
青阳县不比青桐,这里开卖东西是不分时间早晚的,人口又多,钱玉他们到市闾时候正赶上早市,店铺琳琅,人挤来挤去的,在市里穿梭,这繁华场面直让钱多啧舌不已,“少爷,这青阳县果然繁华,您看看好多人过来买东西呢。”
钱玉专注于观察两边的店铺没理他,她之所以带着木雪过来青阳,一方面的确是不想再待在青桐听人家提醒她娶了个跟人私奔的女人,不想再让人往她伤口上撒盐,另一方面,却是她真的想靠一己之力在青阳县闯出名堂来,好让木雪看看,她不仅仅是只会靠着她老爹荫蔽的大家公子,她自己也能有实力赚钱,也能够养活自己,养活她!
青阳县商贾之事盛繁,她又从小跟她爹耳濡目染了些经营之道,这里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温壤。
“都过来看看啊,新乡出产的粳米啊,一吊钱一斗,一吊钱一斗啊。”
沿途打量的店铺都无非是鬻卖些柴米油盐布匹,并没有什么稀奇,钱玉失望的叹气,正要唤钱多走,就听得前方一片吵嚷声,许多人不断往一个铺子里头挤,她正奇怪呢,钱多就泥鳅似的也往那边溜过去,不一会儿却满脸喜色的回来了,对她道,“少爷,少爷,前头一家米铺低价出售粳米呢,少奶奶不是身子不好么,咱们多买些回去,给少奶奶熬粥喝!”
低价出售?粳米可是乡绅贵族才能吃的起的东西,怎么会低价出售呢?
钱玉不相信,皱眉,“你不要是着了人家的道了,粳米这东西,怎么会是贱价,怕是拿陈米对下来的。”
“不是,不是。”
钱多忙反驳。
“小的亲眼看见了,还偷偷抓了一些尝了呢,真是粳米!”
钱多自从跟了她,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不可能是骗她的,可是这时候卖粳米,莫非是……钱玉脑中灵光一闪,忙拿出身上带过来的三百两银子,对钱多道,“你去,把这三百两都买了。”
“啊?少爷,咱们买这么多做什么啊,咱们现在手头又不宽裕,少奶奶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
钱玉斥他。
“唉,好好好。”
钱多不迭的点头应声,冲过去按照钱玉吩咐,将三百两银子都换成了粳米,得了整整五大车,钱玉派人将马车驶回家,路上,钱多一直念念有词,心疼道,“这下好了,少爷给少奶奶买了这辈子都吃不完的粳米,少爷是开心了,咱们可得每天喝西北风了。”
钱玉听在耳里,随他发疯不理他,将马车驶回家以后,又马不停蹄的派个家丁在内城里盘下一家店铺,在门口贴上布示,扬言以两斗陈米糙米可换一斗粳米,又派家丁丫鬟们将这话四处放出去,自己每日就守在铺子里头和钱多换米。
此时正是新收,今年五谷丰登,也没有什么天灾*,许多百姓家里存了不少米粮,又兼朝廷新减了三分赋税,都存下不少银钱,日子越过越好,嘴也就越来越叼,想吃些好的享享福,外头卖的粳米虽说是一吊钱一斗,到底小门小户舍不得拿钱出来,听说钱玉的铺子里可以用陈米换粳米,既不用出钱又能把快要烂在谷仓里头的陈米换出去,这天大的好事怎么能错过,忙不迭的把自家的陈米带过去换。
于是,一连好几天,钱玉的铺子都人来人往的,收了许多糙米陈米时,钱玉又怕她买粳米的那家铺子不高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卖掉了贴身的值钱东西,把那家铺子里头的粳米全买了过来。
这时候又不是饥馑时候,米铺生意惨淡,人家低价出售就是为了不赔本,就这样还卖不出去什么,正愁得不行呢,没成想就出现了钱玉这个冤大头,看见她进账那么多的粳米,巴不得出手呢,也就乐呵呵地把米都卖给了她。
城中其他家米铺,看见钱玉年轻,也以为她是个不懂行的败家子,纷纷都把粳米卖给她,心里则在偷笑着,碰见个傻小子,就等着看钱玉去喝西北风了。
钱玉这么一闹,整个青阳县都知道他们县城里头来了个人傻钱多的富家少爷,盛世年间却买了一堆米屯着,整个县城都在等着看她败光家财的笑话。
对于外头的流言,钱玉不管不问,咬紧牙关一个劲吃着全城及近畿的米,只是到底她的钱财有限,把身上的东西都当了个干净,还是不够,正愁的没法子,木雪忽然淡漠地走到她面前,丢给她一小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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