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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被安排在半个月后的五月初六,国君在宣布了这一消息后就住进了避暑山庄,谁也不见。
皇公大臣,文武百官,宗亲皇眷,不管有什么问题,统统都被推到了未来太子司空闵词身上去。
形势逆转,有些人见风使舵,立即调转枪头投靠司空闵词,有些人却仍固守立场,随时准备奋力一击。
这段时间最难熬的便是戚夫人了,国君临去避暑山庄的时候她连面都没见上,而且国君还将姜后带了去,这让戚夫人妒忌得近乎发狂,连日来使尽了千百种手段想钻进避暑山庄去,连儿子的太子之位都无暇顾及。
而司空禀祀和戚家那些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四处散布三皇子被大皇子杀害的消息。
司空朝歌虽在朝里没什么势力,却在民间及江湖有着其他人无可比拟的地位。
花倾城直到此时才知道,司空朝歌原来就是江湖上与哥哥齐名的朝公子,以剑术和侠义驰名。
许多江湖人士听闻他被杀,纷纷涌向锦陵,不怀好意地聚集在闵王府外。
花倾城波澜不惊地看着司空闵词处理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
首先是孟思颜以“无所出,不敢窃居中庭”
为由向司空闵词求得一纸休书。
司空闵词不忍弃糟糠之妻,难违皇命,只得将“妻”
改为“妾”
,令孟思颜移居偏殿。
太子大婚前有几个侍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此一来,言官们无话可说,百姓们也会称一声:“太子重情义。”
接着便是去凤藻宫和戚夫人畅谈了整整三个时辰。
进去时,戚夫人摔碎了满殿的瓷器;出来时,戚夫人却亲自将他送了出来。
次日,戚夫人开始如常地打理后宫,戚家也不再人心惶惶,只是二皇子司空禀祀却开始称病,听说是风寒入体,一直在府中疗养。
最后,司空闵词用了一夜的时间写了一篇赋《寻吾弟朝歌》,赋中将二人的兄弟之情、骨肉之亲描述得令闻者动容见者落泪,并扬言要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寻回司空朝歌,只要有人将和硕王平安地送回锦陵,便封万户侯,赏金千两。
此赋一出,天下文人争相拜读,口口相传。
更有甚者,私塾先生竟将它拿作教材,教导给那些半大不小的孩童。
花倾城冷笑着听着低语打探来的消息,不得不承认,司空闵词确实是当皇帝的料,雷霆之风迅猛不及,手腕看似温和亲民,实则阴狠毒辣,将一切事实掩盖得不剩半分真相。
“孟思颜的父亲如今正四下走动,这些年他的门生遍布天下,这些文人的嘴,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
碧云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汤药,道,“小姐,该喝药了。”
花倾城不说话,接过汤药,仰着头一口气喝完,拧着眉,表情痛苦。
“小姐,吃个蜜枣吧!
去去苦味。”
碧云怜惜地递上手帕里包着的东西。
花倾城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低语问道:“有朝歌的消息吗?”
“你就那么关心他!”
司空闵词刚跨进门,便听见这么一句话,脸顿时沉了下来。
花倾城摆了摆手,低语和碧云躬身退了出去。
“那孩子是谁?”
司空闵词没有叫住低语,只是这样问花倾城。
花倾城抬眸看着司空闵词换下了从前那一身粗布藏青色的袍子,换上了太子该着的锦袍,胸前绣着腾飞的蟒,五爪狰狞得像司空闵词此时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碧云看着合适的宫娥,便带在身边调教着。”
花倾城不再看他,淡淡地说道。
司空闵词心底涌出无限的失落,那双绝色的眼睛也曾经那样笑意满满地看着自己,甚至还带着点小女儿家的羞涩;可如今,那眸子的主人,再不愿用它们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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