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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汗衫上没有说向谁讨回血汗钱,更没有写明什么血汗钱,数目是多少。
但他们围住的地方,显然就是目标指向的战斗之地。
李荭一面拍照,一面对舅舅投去鄙视的眼神。
不过,尽管鄙视,还是得装模作样,也得公事公办,不能回去向主任汇报时,一问三不知,更不能说这个事是我舅舅闹出来的,没有什么写头。
因此在现场,她拿出录音笔,采访起舅舅来。
“请问医院欠你们多少钱?”
高铁回答:“十九万。”
“请问什么钱?工资还是……”
李荭卡壳,不知道后面说什么时,高如铁抢先回答:“大部分是工钱,也有材料款。”
“欠了多久了?”
“一年零两个月。”
“他们为什么不结算?是不是你们之间有纠纷?”
“没有。
他们就是无赖,拖欠。”
“请问这一百零八个民工都是你们工程队的吗?”
“我们公司有十几个工程队。
这些都是各个队派过来的。”
“什么公司?”
“猫城市高铁时代工程安装有限公司。”
李荭一愣,鼻子哼了一声。
心说鬼舅舅还真会给自己取名。
采访了讨债方后,李荭决定去找当事方的医院问问。
她来到医院行政区的楼上,一位文员将她带到了行政院长办公室门外,朝牌子指了指后,就掉头离开了。
当李荭正要进院长室敲门时,屋内传来声音,“多找些人,要狠一点,不怕死的......”
李荭停住了,静耳听了听,意识到院长在调兵遣将。
便想: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舅舅固然可恶,但你们仗势欺人更可恶。
于是脚步轻轻退去,立在楼梯间思考。
一转念,想起昨天跟甄主任采访过的副市长,也恰好留有他的电话,便在没有任何思前想后的顾虑下,翻开笔记本,找到号码,将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副市长虽然正在开会,但在听了心存印象的小李姑娘的电话后,一是震惊,二是重视,还说马上赶到现场。
李荭有些成就感。
要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独当一面处理事情。
也庆幸昨天跟在主任后面采访做笔记,主任找市长要手机号,市长当场报数字,李荭临场用笔记下了。
完成这一举措,心里无限轻松地踏着傲娇的步子再次来到院长室,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在出示了自己平时挂在胸前的采访牌牌后,开始询问起装修欠款情况。
从医院方,她了解到了更多。
十九万元欠款不结账的理由是:装修期间,装修民工损坏了他们医院的两台饮水机,医院方坚持扣下一万元赔偿款,而工程队的人不干。
李荭也气愤,说了句“你们也太黑了,饮水机能有几块钱”
,便不再问,心说等着市长来吧。
市长虽然不至于细致到管两台饮水机,但“维稳”
、平息民工闹事、解决农民工被拖欠工资,是他的中心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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