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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入新宅子之后,上上下下足足忙活了三日,才算彻彻底底安定下来。
沈蓁蓁觑着这空隙,把给两个小侄子的衣裳都做好了,又给干爹干娘做了两双寝鞋,然后便吩咐玉泉送到柳府。
玉泉得了嘱咐,便携东西回了房间,打算收整一下再出门。
玉腰见她又是梳头又是换衣裳的,纳闷询问,“姑娘有吩咐?”
玉泉便用篦子理理鬓角,便回答,“姑娘给柳府两位小主子的衣裳做好了,差我送过去。
过会儿,用午膳的时候,你记得去伺候。”
她似乎有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姑爷也会过来,你小心些伺候。”
玉腰那点小心思,玉泉做了这么多年姐妹,自然轻易拿捏清楚,所以才多了这么一嘴。
玉腰闻言不服,下意识便反驳道,“你别总是拿过去的事来说,我都说了不会自作主张了。
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姑娘才是主子,我个做奴婢的,难不成还能拿主子的主意?姑娘也不会听我的,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她的语气不大好,里头埋怨的情绪很明显,听得玉泉蹙眉不悦,将那篦子往梳妆台上一放,起身训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怨起主子来了?我们同岁,七岁就到姑娘身边伺候了,那时姑娘还是奶香奶香的娃娃,便晓得在嬷嬷罚我们时,帮着我们求情。
你现在竟埋怨起姑娘来?”
“你难不成忘了,是谁瞒着老爷偷偷给你塞银子,让你回家去填阿兄欠的赌债?又是谁给你娘请的大夫治病?姑娘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出这般话!”
玉泉越说越气,心底替自家姑娘不值,这般推心置腹,竟养出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成?
“我……”
玉腰语塞片刻,脑子里便回忆了小姐待她的好,忆起在枕头下翻到小姐偷藏的钱袋子时酸酸涩涩的心境,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下来了,半是哽咽半是后悔,“我方才说错话了,玉泉,你别同我置气,也……也别告诉主子。”
主仆三人,玉泉年纪最大,也素来最是稳重,一直大姐姐似的照顾着玉腰,见玉腰落泪了,也有几分心软,但还是硬着心肠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主子。
你这样的话,姑娘听了只会伤心。
真要告状,我也是去同姑爷说。
姑爷的手段你知道的,我劝你想想清楚,免得日后又是摇摆不定!”
玉泉下了最后通牒,玉腰见她面色坚定,便咬牙许诺道,“你放心,我日后再不自作主张了。”
到底是多年姐妹,玉泉也不愿逼得太紧,见玉腰应下了,也就放缓了神色,又看她眼圈通红,便叹了口气道,“你这幅样子,如何去姑娘身边伺候。
眼红得似兔儿一般,姑娘肯定会问的。”
她又坐回梳妆台前,将方才插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朝玉腰嘱咐道,“我替你去主子那伺候,你去柳府送东西。”
她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样全然不见了,又变回原来那个温柔姐姐一般,玉腰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娘亲几年前便去了,家中其余人都盯着她手里那点银钱,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敞开心扉的,除了小姐,便是玉泉。
她眼泪吧啦吧啦掉,掉得玉泉都有些无奈了,上去搂着她哄了许久,才把这妹妹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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