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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头覃九寒得了线索,大胡子一行人皆来自桐城附近的几个乡镇,家中贫苦,受了钱财的诱惑,才做了这拐子的行当。
然而不巧的是,四人皆来自不同的乡镇,相隔竟也有三四日的脚程
覃九寒便将原先搜城的人分成了四波,分派往这四人的家乡,自己则跟着去了最近的一处,恰是蓁蓁所在的这一处。
覃九寒正在赶路之时,沈蓁蓁正燃了柴火,窝在厨下,被呛得泪儿直流。
白日里,她自作主张裁了衣服,惹得如娘大怒,便干脆将她和宝福赶到厨下,替原来那厨娘的活计。
这妓馆是私籍,官府衙门皆不管的地带,但正因着是私籍,如娘也不敢如何招揽客人,做的皆是口口相传的生意。
因此,这妓馆人丁稀少得紧,除了如娘和阿朗养母子,剩下的便是几个接客的姑娘。
姑娘家爱美爱娇,恨不能饮露水儿度日,哪会正经吃什么晚食,就连如娘,也是拿了原先厨娘白日里做好的小米粥果腹。
认认真真等着晚食的,大概也只好半大小子饿死老子的阿朗小少年了。
眼看着外头夜色都黑黢黢了,阿朗饿得肚子直叫,忍不住便推了厨房门进来。
行至锅子前,一双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还浸在锅里,连热气都没冒的米粒,言简意赅催饭,“饿了!”
蓁蓁抬脸露出一张熏得乌黑的脸,抿抿唇,道,“我不会点火。”
阿朗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片刻,歪头问,言语中倒全然皆是疑惑,“你不是姑娘家么?”
姑娘家有不会做饭的么?那还是姑娘么?
蓁蓁语塞,拿着根棍子便戳戳炉灶里的小火苗,然后,那火苗就呲了一声,灭了,青烟滚出来顿时呛得蓁蓁和宝福咳得满脸泪。
一大一小皆是一个模样,被烟熏得黑乎乎的脸,两行清泪冲开黑灰,直顺着脸庞往下淌。
阿朗脑子里又冒出晌午那会儿一模一样的想法了。
像大花的崽。
特别像。
半大的少年抿抿干裂的唇,窜到炉灶前,一言不发点火塞柴,很快,炉灶便烧得亮堂堂了。
点好火,阿朗又将视线投向蓁蓁,指了指锅子,“做饭。”
蓁蓁之前跟着李丽娘学过一些,熬粥会,但是旁的活计便是力有不逮了。
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少年,又看了看小宝福瘪了一天的肚子,蓁蓁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她随便切了个青瓜,又从挂着的腊肉上割了几片硬邦邦的肉块,篮子里掏了个鸡蛋,洗了把青菜,然后通通丢进锅子,和米粒儿一起煮。
炉灶里的火烧得旺,很快便冒出了肉香饭香。
蓁蓁赶忙拿了三个碗,舀了三大碗,然后端给阿朗和宝福。
宝福乖得很,大人喂什么便吃什么,蓁蓁做得虽然粗糙,但好歹都熟了,宝福大口大口吃的可香了。
阿朗见状,也埋头吃了起来。
他饿了许久,也不怎的挑食,很快吃完一碗,单手举着碗,等着旁人替他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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