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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猛然捶了佳琼一下,哭道:“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出去就二十天,你也不给娘捎个信。”
见娘不说,佳琼看向渝修。
渝修眼睛里蹦出愤恨,说:“他们要娘嫁给一个瞎了眼的瘸子。”
这时二舅母走了进来,闻言冷笑道:“他不瞎眼能瞧上你娘?”
佳琼扫了一眼二舅母,不知为何,二舅母撞上她的眼睛竟然心底升起莫名的寒意。
很难相信这种带着杀气的眼神竟然是一个小姑娘的。
二舅母一想不过是个孩子,怕她作甚?
她更加来气,继续叉腰道:“张老板是开豆腐坊的,谁不知道他生活滋润的很,这镇上上赶子想给他续弦的大姑娘多的是,他能看上你娘,那是她的造化,她能嫁给哑巴,怎么就不能再嫁个瞎了只眼睛的。”
张老板只是一只眼睛看不清楚,一只腿瘸了而已,这点小缺陷又不耽误他发财,如果他看上的人是她,她肯定立马和乔二郎那个无能的废物和离了跟张老板走。
二舅母又酸又妒地想。
“二舅母,”
佳琼半眯起眼喝道:“把你嘴巴放干净,注意你的态度。”
二舅母不干了,这是她的地盘,她还能受一个寄人篱下的小辈呼喝?
二舅母扯着嗓子嚎道:“真是讨债鬼呀,我这是遭了什么孽……”
“我们的确是来讨债的,”
佳琼打断她的哭嚎:“我父亲在世时,你们拿了我们多少东西、多少钱,今天一并算清楚了,只要你们把账都还清,我们立马走人。”
二舅母的嚎叫戛然而止,她指着佳琼的鼻子:“什么债,你别红口白牙的敲诈人。”
这时候门口的街坊邻居都呼啦啦进来了,将厅堂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名义上是担心乔三娘,其实就是来看热闹。
来的正好,佳琼对着人群说:“街坊们都可以证明,我爹活着的时候,三个舅舅轮流着去山东,每次回来都拿了好多东西,我娘挂念着娘家父老乡亲,也让他们给你们带些过来,你们可收到了?”
人群中有人点头,他们确实是得到不少好处,话说拿人手短,这个时候他们的心是向着乔三娘的。
就听见有人说:“这些东西加起来值钱的紧,我听三子的娘说过,她大儿二儿的两处宅子也是三姑爷出钱置办的。”
“不光是宅子,娶媳妇的钱也是三姑爷拿的吧。”
“三姑爷活着的时候是没少帮了他们。”
佳琼趁机道:“我爹死后,我们娘仨在老家实在过活不下去了,不得已才来外祖家,其实我想并没有打算靠他们生活,我可以找工做,娘也能干活,我们只是暂寻一个落脚的地方,这不过才住了多半个月,他们就将我娘逼上了绝路。”
人群中传来唏嘘声,有岁数大的开始数落外婆一家人的薄情。
外婆听不下去了,用训斥的口气对佳琼说:“你这丫头说话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你舅妈是好心给你娘找个依靠,怎么就叫逼她了。”
佳琼问:“我娘愿意吗?她不愿意这就是逼迫。”
外婆冷哼:“她不知好歹,那么好的亲她都瞧不上,还当自己多值钱金贵。”
“这是你当娘的说的话吗,孩子不愿意你好好劝,过上两天等她想明白不就得了,你大清早就在院子里骂,谁能受得了。”
说话的是刚来那天在胡同口遇到的婶婆婆。
外婆脸上挂不住了,说:“我能不着急吗,这要是别的时候,一年半载我都能等,可现在不是三子的媳妇就要进门了,她一个寡妇在门上总不像话不是。”
二舅母附和道:“就是,三子的未婚妻一听有寡妇姐在娘家住着,都要悔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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