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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帮她摘掉眼镜擦擦脸,手伸来跟前时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他被打愣了,支支吾吾地有点无措似的,说:你别哭,哎你别哭。
你在我心里不是丑陋的酒鬼,好吧?
她忍不住笑出来,冲他说:我哭个屁,这是刚才吐出来的眼泪。
她满脸泪还笑的样子可能有点狰狞,她迷迷糊糊从他脸上看到了纠结。
她吐得有点晕,闭着眼睛靠到墙壁上歇着,一副已经断了片的样子。
忽然她听到他说:就是,你哭个屁,你在我心里早特么是我亲人了,再这么下去都特么快比阿梦亲了。
他声音很低,像呓语般的自我吐槽和发牢骚。
可她还是听见了。
——是因为只能接到电话不能见到真人而吐槽和发牢骚吗?她闭着眼靠着墙晕乎乎地想。
然后她又听到他的大呼小叫:哎我去你别跟这睡啊!
你睡也先把眼泪擦干好吧?哎你刚才就这么多泪吗没又新哭出眼泪来吗?
……真是个大傻逼。
都说了,她哭个屁。
还有,她父母双全,堂表兄弟姐妹众多。
她宁檬这辈子不缺亲人。
宁檬吐完以后,陆既明想扶她到客房里睡一下。
她像贞洁烈女一样两手化作千手,横扒拉竖挡地不让他近身。
后来陆既明快疯了,打算强行以公主抱制服她。
可她残存的理智没让陆既明成功。
她指着厨房对陆既明说:我想喝水,你先帮我倒杯水吧,要温一点的。
陆既明起身去厨房给她烧水加晾水。
她趁着这功夫,一个人歪歪扭扭回了对门。
躺倒在床上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睡过去之前,她对自己说:新的一年了,宁檬啊,你要加油。
醒来之后的刹那,她似乎把昨晚经历的一切都忘了。
她似乎把这新的一年之前的一切旧事与过往也都忘了。
她像是一个崭新的她自己。
但她在那么多忘记中却清楚地记住了曾宇航说的那句话。
当断不断,害人害己。
她告诉自己,得割断陆既明把她当影子和妈的念想。
得跟他,保持一个彼此无害的距离,一个外表温和内心隔绝的距离。
宁檬想尽量把观点表达得不掺杂任何主观元素,她想让石英相信,她不愿意公司搬去东方广场的原因都是客观因素决定的:“石总,其实东方广场那边真不如金融街这里方便,这离证监会多近啊,有什么事去会里是真方便。
还有东方广场那儿,租金又贵又堵车,就没一天是街道畅通的时候!”
石英桌子旁边小巧的烧水壶叫了起来。
她拎起壶用烧沸的水冲洗着茶具。
“还有呢?不会单单只是这么点原因吧?”
石英一边用开水沏着茶一边随口一提般的继续问。
她把泡好的茶倒在两个小茶盏里,其中一个推给宁檬:“坐下来尝尝,这茶很香,陆总带过来的金骏眉,可贵着呢!
来坐下一边喝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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