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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他让她把衣服脱掉么?怎么她主动了,他又生气了?
难道他不喜在这种事上由她掌控么?
二人一时僵持t着,昏暗里,谁都没有言语。
目光相视,她睁着双明亮杏眼无声无息地看他,眼眸氤氲泛着水光,无辜极了。
简直像尊没有生气的玉雕一般,嬴澈一阵气窒。
她这是做什么?和他相处,就这么不情愿?
他也没打算她中了暑气还要行事吧?她摆出这副死人样子给谁看?
可一回想,方才那话好像还真是他自己说的,满腹怒气只得咽回喉中。
算了。
他试图说服自己。
他今夜过来本就不是为此。
若明知她中暑,要还做这个,他成什么人了?
好似他离不了她的身子一样,他有这般下贱么?
于是怒气冲冲地将人丢开,翻身向着床外:“睡觉!”
这又怎么了。
令漪不明所以。
她虽诧异他突然间的翻脸,但两人冷战已久,眼下也没有与他行事的兴致。
亦背过身,将脸对着墙内。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令漪先醒了过来。
枕畔人还未起,她闭眼假寐着,想等他走后自己再起,也免得尴尬。
她等了一会儿,才听见身畔人翻身自榻上坐起,带着很大怒气似的,冷冷道:“起来,给我更衣。”
装睡既被发现,她只好起身,赤着脚踩在清晨微凉的木质地板上,替他更衣。
两人全程都未有目光上的交汇,更无言语,气氛僵冷得如同冬日檐下结成的一层厚厚的冰。
不久,门扉上响起三声轻微的敲门声,知是宁瓒,他蹙眉:“什么事?”
原是当日为裴慎之迁坟而请的术士到了,择了几块风水宝地,拟了几个适合迁坟的黄道吉时,要他过目。
令漪此时已替他将内衫衣外袍穿好,正往他腰间的蹀躞带上系着昨日取下来的、用来盛印绶的金缕鞶囊。
那鞶囊是宫中尚宫局所制,以金线绣着五爪龙纹,许是已经上了些年岁,金线稍有脱落。
既听见有关父亲的事,她悄悄支起耳来,屏息凝神地听着,攥着蹀躞带的时间也就长了些。
嬴澈却殊为不悦。
偏是当着她的面,让他颇没有面子,好似被她顶撞了这一通还心心念念她的事一样,实在没有骨气。
可笑,他堂堂大魏亲王,天潢贵胄,怎可能如此。
于是道:“这等小事你自己决定即可,再不济,去问问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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