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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嘉庆之言,也随即安慰道:“这也不是我多嘴,可今年这大半年下来,你我都看得清楚,皇阿玛他的样子,很多事已经做不得了。
或许……或许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你同那和珅之间,便有一场殊死之斗,到时候咱们也要有自己的可用之人才是。
皇上,我……不是我刻意有此不吉之语,实在是该做的准备,咱们不能不做啊?”
“这些朕都知道。”
嘉庆看起来倒是比往日成熟了许多。
“到了现在,朝中王公大臣,平日都是什么样子,是否依附和珅,朕心里是有数的。
也正是如此,朕才发现,其实朝中和珅党羽,固然不少,可不附和珅,洁身自好之人,同样也有很多。
和珅权势虽大,却也不能把朝中所有要职,都据为私党所有。
若说有什么不妥,那或许是……”
“皇上所言,是指中外各部八旗绿营吗?”
纽祜禄氏问道。
“是啊,越是关键的时候,八旗绿营各部,京城各大营,就越重要。
眼下和珅朝堂里的势力,倒不是最难办的。
难在一方面,他仍兼着九门提督、领侍卫内大臣,福长安也是领侍卫内大臣,京师禁军,朕心中尚无把握。
另一方面,眼下川楚前线各部,也有不少人马,原本就是和珅的人在带兵,若是真有那么一日,这些人何去何从,朕也该有些考虑才是。”
嘉庆对中外各路军队的情形,依然不太放心。
“但我想着,前线那些部队,眼下也动不得,即便他们不听皇上的话,和珅若是有非分之想,只怕也动用不了他们,至于京师八旗,总也有一部分是与和珅无干的。
剩下的嘛……皇上,若是这样看来,兵部的位置,就非常重要了,若是兵部的人,都是皇上信得过的,那和珅即便想有作为,他身在京城之内,只要过不了兵部这一关,无论京师周围的八旗,还是前线各部,他都动用不得的。”
纽祜禄氏道。
“爱妃之言有理。”
嘉庆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眼下兵部的形势,朕心中有数,满人尚书是庆桂,绝少与和珅来往,是忠于朕的,汉人尚书金士松,年事已高,不过备位。
只是……兵部的汉人左侍郎李潢、满人右侍郎台费荫,却都是和珅举荐而任,汉右侍郎这几日倒是空了出来,朕也正想着补任何人为好呢。”
“那皇上可有人选了?”
纽祜禄氏问道。
“嗯……浙江学政阮元,在浙江督学三年,政绩斐然,也到了升迁的时候了。
朕做亲王时,你也该记得的,和阮元曾有过一日之交,他家孩子得了痘疾,朕也为他送过药物。
另外,朕少年时受业于朱尚书,朱尚书也是他江南乡试的座师,这样想来,他是该忠于朕没错。
只是……他入翰林之时,庶吉士教习却是和珅,当年和珅四十大寿,他也曾送过礼。
而且,三年前朕曾经让人试探于他,想让他留任京城,他却拒绝了。
他同朕有些关系,可与和珅那边,却也……”
嘉庆说着说着,也陷入了沉思。
“那皇上可知,这阮元平日都有什么熟识之人,或是要好的朋友,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纽祜禄氏问道。
“朋友吗……山东的道员孙星衍,学问不错,和他多有来往,那彦成与他是同年,在京时也时常共事。
此外,以前担任过少詹事的钱大昕,海内颇有声名,据说与他也是忘年之交……这样说来……”
嘉庆说着说着,也渐渐有了主意。
“既然如此,我觉得这个人是个可用之人。”
纽祜禄氏道:“其他人我也不熟悉,但那彦成是阿文成公的孙子,他的事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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