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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夜里两人各自说了一番情话,第二天谢晚春起来的时候心情仍旧极好,弄得边上伺候的丫头都有些不明所以。
梳妆的时候,碧珠看了一眼,面一红,悄悄挑了些脂粉来给谢晚春擦了擦脖颈一处,小声道:“也不知能不能遮住......”
谢晚春这才想起昨晚上王恒之在她颈边吻了吻,大约是落了印子,她往镜子里看了一眼,也觉得面上烧得厉害,心中却也是极甜蜜的,乃至于吃早膳的时候仍旧会因为想起昨夜里的事情忍不住微微笑出声来。
琼枝与碧珠皆是各有计较,也跟着红了红脸。
因谢晚春的身子已是好得差不多了,等用过膳后便去了宋氏屋里请安。
宋氏见了她自是高兴的,只是又有一份忧心:“都说病去如抽丝,你身子一贯不好,这才刚好些,要好好的养着才是呢,很不必这样赶着过来。”
叫了丫头去扶谢晚春坐下,一脸的慈和的笑容,“你的孝心我自是知道的,只是不需计较这些形式。”
早些时候,宋氏自是嫌弃过谢晚春那病怏怏的身子,真是恨不能直接换个身子略强健些的媳妇。
只是,年初时候谢晚春病好了,常来请安不说,行事上也大有改变,倒是叫宋氏看着顺眼了许多,觉得这媳妇倒也不坏。
后来王恒之从书房搬了回去,谢晚春又常在侧帮衬,宋氏心里早已把早前的嫌弃给放下了,只盼着谢晚春早些养好身子,若能早日给自己添了孙子便是大大的好事了。
谢晚春跟着落了座,端起青玉盖盅抿了口杏仁茶,嘴里觉得甜腻腻的,就连声音也是显得甜了些:“我就知道娘一贯疼我,只是我早就好多了。
倘一个人在屋里躺着也是无趣,倒不如出来走走,既能锻炼、锻炼身体,也能来与妹妹们说说话。”
“就你嘴甜,我再说不过的。”
宋氏只觉得妥帖,瞧了瞧底下的王若蓉与王望舒又是一叹,“你说的也是,过了年,底下两个丫头也要出嫁了,这日子可过得真快啊......”
一说起这个,宋氏心里头难免就要想起王望舒那一桩叫人头疼的婚事——皇帝那德性也没什么可指望的,偏王望舒入了宫后还得对上容贵妃、萧妃那般的贱人,宋氏只要一想起这个,简直连饭也吃不下了,真真是堵心得很。
女儿的婚事在宋氏心里头这般一转儿,心情也跟着差了许多,虽是耐着性子说了一会儿话,但很快便叫她们几个回去了,只说自己是累了。
李氏娘家今日要来人,便也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等着,王若蓉与王望舒还有谢晚春三人倒是一同去了王望舒的屋子说说姑嫂之间的私房话。
其实,礼部早已定下明年三月一日要迎新后入宫,所以王望舒这几日一直都在埋头理着她的嫁妆,顺便与宋氏学些东西——虽说也有宫里的宫嬷嬷来给她说规矩、讲礼仪,可真论起来,对于一国之后来说礼仪与规矩并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眼明心明,处事周全。
谢晚春闲着也是无事,便与王望舒说了些宫里头的事情,安慰她道:“到底是皇后,容贵妃和萧妃看着在得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
只要你能端得住,想来她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王望舒心里有些计较了,不免有小声道:“可,可要是皇上偏帮呢?”
这就涉及到妻妾之争了,就连王若蓉也不免竖起耳朵准备听。
谢晚春轻轻拍了下王望舒的脑门,笑道:“他还能怎么偏帮?”
她颇觉得有些好笑,便抬眸看着王望舒,“寻常官宦人家,为了宠妾为难妻子的都要被御史参一本‘管家不严’或是‘宠妾灭妻’,你又不是那等寒门出身无人帮衬的,皇上若是做得太过分了,自有人会站出来替你做主。
上回容贵妃不就是被前朝那些言官弄得闭宫不出?皇上素来是个怕麻烦的,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至于其他的,你很不必多管,收拢好人手,自己顾好了,吃好睡好,管皇帝做什么。”
其实谢晚春很想说“管皇帝去死”
,可想了想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王望舒若有所思,想了想又道:“也对。”
她是王家嫡女,自小便被宋氏娇惯长大,王老爷那两个姨娘还有王游之那一屋子姨娘通房她都见过,自然很明白妻妾之间犹如鸿沟的道理。
虽说皇家的规矩到底不一样,容贵妃与萧妃也素有手段,可谢晚春这几句话算是暂时安了王望舒的心,叫她悄悄松了口气。
谢晚春看在眼里,又接着说了些宫里头的趣事和旧典,引得王望舒与王若蓉都睁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谢晚春看了几眼,暗道:到底还是小姑娘呢...她想起了些自己少时的事情,倒是稍稍软了软心。
一说就是一下午,等谢晚春要走了,王望舒还颇有些恋恋不舍,亲自送了她到门口,然后趁着王若蓉不在,悄声问了一句:“嫂嫂,我那回托你的东西?”
谢晚春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与她说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一般,微微笑道:“放心吧,我已放到给陈先生备好的礼物里,陈先生看到了必是会明白的。”
“那就好。”
王望舒慢慢的垂下眼,乌黑犹如墨画的眼睫就像是小小的扇子遮住了她的眼中的种种神色,她似是有什么想说或是想问的,但犹豫了许久,最后却还是咬了咬唇,小声道,“......嫂嫂慢走。”
谢晚春知她心绪复杂,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按了按她的手让她不必再送,然后便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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