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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谢晚春应声,站在不远处的晋阳王妃已领了阮丽娘上前来。
谢晚春只得先和晋阳王妃问好,安乐公主也叫了一声王妃。
晋阳王妃对着谢晚春一贯都是冷若冰霜,今日倒是难得的和蔼,温声与她说着话:“晚春,这是你阮家表妹,你们小时还见过呢。”
说罢,又拉了阮丽娘上前来,唇边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来,“丽娘,快来见过你表姐和公主殿下。”
阮丽娘那张芙蓉似的娇面上显出羞赧的颜色,越发更显得容色动人。
她盈盈的上前来,下拜行礼,动作十分优雅,显是用心学过规矩礼仪的。
只见她低了头,露出一段柔软白皙的脖颈,声音如黄鹂一般悦耳清脆:“公主好,表姐好。”
谢晚春笑看着面前这个娇嫩嫩的美人,暗想:这容貌、这身段、这声音,便是送入宫里都行了,送到王家来做妾说不得还委屈了人家呢。
如今乃是大庭广众,阮家虽上不得台面,但是谢晚春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也不好直接就驳了晋阳王妃的面子,她想了想便从手腕上褪下镯子,笑着道:“瞧我这脑子,似妹妹这般出众的人物,我竟是不记得是何时、在哪儿见过的。
既如此,便当今日是咱们第一回见面好了,这镯子便是我给妹妹的见面礼了。”
阮丽娘悄悄看了晋阳王妃一眼,羞得脖颈耳尖都泛红了。
晋阳王妃略点了点头,垂眼慈爱的看着阮丽娘,柔声道:“好孩子,既是你表姐给的,收下便是。
一家人,哪里用得着客气?”
阮丽娘这才接了镯子,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多谢表姐了。”
谢晚春也拿了帕子掩住唇角,很是合群的跟着笑了笑,可她眼中却殊无笑意:好个一家人,依她看,晋阳王妃与阮丽娘倒更像是一家人呢!
幸好她不是小堂妹,从未对晋阳王妃这个母亲有过半点期盼。
否则,现下看到这个一贯待自己冷淡的母亲对着阮丽娘慈爱温柔,怕是都要嫉妒厌恨的发狂了。
安乐公主在旁也跟着搭话,递了个银红色金线滚边的荷包过去当做见面礼,点头道:“真是个标志的孩子,站在晚春边上倒是不像表姐妹,就跟亲姐妹似的。”
晋阳王妃笑得更开心了,拉了阮丽娘的手与安乐公主一唱一和:“可不是,我也说她们生得像。
晚春自小便被接去宫里了,丽娘常来王府与我作伴尽孝,在我心里就跟半个女儿似的。”
谢晚春只是笑着不接话,看着这两人接着演下去。
安乐公主见状蹙了蹙眉,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了当的切入正题:“对了,丽娘已经十四了吧?可是定亲了?”
晋阳王妃笑着道:“还没呢,我也正为着她的亲事着急。
到底是寒门出身,这低不成高不就的,可不愁死了人。
“说罢,她转头去看默不作声的谢晚春,第一次用温柔且慈爱的声音开口道,“其实啊,与其嫁去其他不知根底的人家,倒不如叫丽娘留在她表姐边上伺候,到底是姐妹,总也不会亏待了她。
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倘若是原来的谢晚春,看到晋阳王妃这般的和颜悦色,听到她如此温柔慈爱的声音,怕是脑一热就立马应下来了。
只可惜,如今的谢晚春并不买账,仍旧没有应声,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
安乐公主颇为诧异:依她对自己这个堂妹的了解,不该是这个反应啊?自家这个堂妹自来侍母至孝,便是不高兴纳妾,听到晋阳王妃如此说话,就应该立马应下了啊。
不过事已至此,安乐公主自然也不会就此收手,她稍稍抬高声音,笑着道:“这可好事!
晚春最是个贤惠大方的,刚才还和我说这事呢。”
周侧赏花谈话的几位宗室女眷闻声也凑了过来,聚在边上一面看一面窃窃私语,含蓄且复杂的目光接连落在谢晚春身上。
谢晚春不由觉出几分好笑来:安乐公主如今果真是长进了!
先是拿晋阳王妃来以情动人;见形势不对,便又想着用舆论压人。
这般软硬兼施给人送妾,换了个孝顺或是面薄的人,怕是早就应下了。
谢晚春却不吃她这一套,纤长的黛眉轻轻一挑,那双明眸好似秋水一般溺人,语气却是淡淡的:“公主误会了,我适才并没有答应要纳妾。”
这会儿都不用安乐公主开口,边上看戏的里头,蜀王三子的妻子段氏自来最是个古板守礼的,闻言立刻便扬了声:“这是什么话,男人纳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公主和你娘,也都是为了你好呢。
你年纪轻不懂事,赶紧和你娘认个错,把人领回去才是正经的。”
我真是谢谢你们为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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