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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月底去北京开演唱会,礼物现在提前给你好了。”
她走到墙边,从满地衣服里翻出一个大盒子。
看形状我就知道是个琴盒,她也是掩耳盗铃,还在外面包一层礼物纸。
她送礼物向来天马行空,前年送戒指去年送耳钉,我对这些饰品全无兴趣,都扔在墙角作一堆,倒是苏迎无意间看到时吓了一跳,说多贵多贵。
今年她总算靠谱了一点,知道送吉他。
琴盒一打开我先看到一抹黄——红色丝绒里静静躺着的是martind-28ge,面板是偏金的原木色,象牙琴枕,我拎着琴颈看了看,巴玫背侧,暗红色,确实是ge,业内价格十万上下,我个人没有收藏太贵的琴的习惯,常弹的都是两把老,钱都省下来买cd了。
ge我在元睿那里试过,契合度挺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入手。
以前她的礼物我都懒得用,价格高低毫无意义,这次的吉他有点贵重了。
我校了校弦,靠在床头弹了两下,问她:“你什么时候生日?”
叶蓁坐在床边抽烟:“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女人有时候智商下线,我除了送礼还能干什么,难道去给她开生日party?
“你要什么礼物?”
我向来不擅长猜谜。
叶蓁笑了起来。
“你别操心这个了,真感动的话,给我弹首《荒年》。”
荒年是她转型那张专辑的主打,叶蓁声音天赋好,钢琴上也有灵性,就吉他弹得烂,但她偏偏最喜欢吉他,荒年其实是我炫技的作品,里面几个高难度吉他solo,旋律一般,她非要拿来当主打,那张专辑最后惨败,这首曲子有一半功劳。
我试了试弦,在玻璃罐子里挑了个顺手的软拨片,靠在床头开始弹起来。
叶蓁先还坐着听,听着听着就开始躺在我腿上,她穿着我的白衬衫,银色短发带着卷,像一头安静的鹿一样蜷在我腿边,脊背如同一张温柔的弓。
我其实很久没弹过荒年了,手有点生,中间还忘了一段旋律,我其实很少弹自己以前的曲子,做音乐的还是朝前看比较好,以前的东西基本都是垃圾,我现在看我十八岁写的歌,就感觉苍白得像一张纸。
弹了半分钟,叶蓁的手机响了,她按掉一次,手机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机,接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往外面穿衣服,看来是经纪人的电话。
我继续靠在床上懒洋洋弹着吉他,其实我什么事都不做的时候脑子里反而混乱,手上弹着吉他或者做着菜的时候最放空,弹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我要回去了,工作室有点事。”
叶蓁从门外侧过一半身体来跟我说话,她还套着我的衬衫,袖子又宽又大,只露出一点手指尖,银色头发乱糟糟的,笑起来仍然跟女孩子一样天真。
她大概把我当成文欣那种和商业化势不两立的脑残文艺青年了,每次有商演或者饭局都不敢在我面前提,我也懒得揭穿她。
“送你下去?”
“不用了,估计下面狗仔队也到了。”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缩在袖口里耷拉着,姿势和作揖的小狗如出一辙,在房间走了一圈,大概是看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懒得捡,干脆懒洋洋靠在了门口:“要不我穿这件衬衫走吧。”
“我无所谓。”
我以为她说说而已,谁知道她真的跟得到我许可一样,把衬衫袖口挽起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抽了根腰带,往腰上一束,把衬衫下摆调整到刚刚遮住大腿的长度,就开始穿内裤了。
我默默爬起来,替她把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捡了起来,放回她包里。
她已经穿好鞋子,仍然矮我半个头,站不直的样子,斜靠在门上。
“不来个告别吻?”
我去把吉他放回琴盒里,然后把琴盒挂在了她肩膀上。
“路上小心。”
叶蓁的眼睛瞪了起来,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她终究是聪明人,什么都没再说。
“等我忙完这一阵,再来找你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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