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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esp;&esp;揭园盯着柳何依干涸的眼睛，一眨不眨。

&esp;&esp;报了杀父之仇的嘉荣和放弃仇恨生活的柳何依，似乎都一样，失去了光。

&esp;&esp;是不是从最开始被卷进漩涡的瞬间，她们已经注定了不幸？

&esp;&esp;那……他呢？

&esp;&esp;连仇恨都没有目标的他自己，没有办法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的他自己，该何去何从？

&esp;&esp;“柳姑娘心意坚定，令人感佩。”

&esp;&esp;“我不过是个俗人，怕苦怕难，从前为了不辜负他，想要活下去，如今仍是为了不辜负他，决意活下去。”

&esp;&esp;柳何依用一双黯淡的眼睛看着光芒万丈的太阳，有那么一瞬，揭园好像看到了她曾经明亮鲜艳的模样。

&esp;&esp;可那光就像午夜时的烟火，转瞬即逝。

&esp;&esp;“值得吗？”

揭园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亦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esp;&esp;“他为救我倾其所有，不论生死，我都是他的妻。”

柳何依温柔地抚过牌位上的字，“天底下根本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esp;&esp;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esp;&esp;“我明白了，多谢。”

揭园拱手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esp;&esp;“禺山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柳何依的声音像缥缈的薄雾回荡在厅堂之中，带着阴雨天时铺天盖地般的压抑。

&esp;&esp;揭园的背影微微一顿，然后跨出了院门。

&esp;&esp;热烈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扑上来，似乎迫切地想要温暖揭园莫名变得寒冷的身心。

&esp;&esp;可寒意浸透了他的全身，从里至外。

&esp;&esp;他忍不住伸手环住了双臂。

&esp;&esp;“揭园。”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明明被叫了二十几年的名字，他竟然有种久违的陌生感。

&esp;&esp;难道因为这副躯壳，连他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了吗？

&esp;&esp;因此过了很久，他才应道：“嗯。”

&esp;&esp;归海淙走了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你脸色很差。”

&esp;&esp;“柳何依嫁给了江暮望，她说会好好活下去。”

揭园却置若罔闻，说着不相干的话。

&esp;&esp;归海淙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他们应该很相爱。”

&esp;&esp;“那你呢？”

揭园的语气急促，抛出了问题，“你如果爱一个人，会为他做什么？”

&esp;&esp;揭园这话问的太突然，也太奇怪，完全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esp;&esp;一贯自制内敛，不善表露情绪的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esp;&esp;“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归海淙眼中闪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