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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话没说完,一眼见到三王爷拽住那云家小姐的腕子,一怔,连忙第二次捂住眼,宫里有些事儿,最好还是别看到,否则惹祸上身。
云菀沁趁势抽出手腕,退后几步:“殿下,臣女先回宴了,免得贵嫔担心。”
这一次,夏侯世廷也没多拦了,脸色也恢复了自然,秋风中舒衣广袖一飘,开口:“今后不要再与储君来往。”
是命令,不是商量。
云菀沁嘴巴歪了歪,以后若有能耐登基,对着臣子去下旨,甭想管到我头上。
他见她沉默不语,浓眉一扬,强调:“本王不是吃醋。”
顿了一下,“太子居心叵测,并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竟然说另一个人居心叵测,五十步笑百步,云菀沁还真是忍不住好笑。
“你笑个什么,”
男子抬了抬眉,有些不高兴,“本王在说正经的。”
云菀沁这才柔柔福了一记:“是,臣女不笑了。”
等云菀沁与太监离去,施遥安从拱门后的兰馨室出来,悄声:“三爷果真不是吃醋,不是因为那太子与云小姐走得近?”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记眼刀冷风过去,施遥安方耸了耸眉,噤声。
*
等云菀沁回了藕香榭,撷乐宴已经过了一半,太子准备的那台八仙贺寿都演到了尾声。
感觉被骗去也不过说了几句话,怎么这么久了。
赫连氏见她跑得气喘吁吁,脸色还有点儿潮红,也并没多问,只叫她坐下,再勿到处走了,云菀沁点头应下,之前还没吃几口就被太子叫去了,这会儿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赫连氏见她蹙着眉儿摸了摸肚子,怜惜地一笑,年轻孩子禁不得饿的,叫宫人将给她留下的几碟御膳拿出来。
戏一落幕,席间掌声如雷。
再一抬头,那人后脚回来了,时间倒是掐得好,没有太贴着,也没太久,此刻一脸沉静,步伐夹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男子一进席间,引得名媛千金们个个侧目。
水榭内,贾太后也见秦王回来,高声道:“老三你没福,偏偏这个时候离开,没看到世谆为哀家排演的八仙贺寿,世谆扮吕岩,那叫一个仙风道骨,英俊不凡!”
又面朝众皇孙:“……今年这千秋诞,除了你们敬的子孙酿,也就是太子这台戏最得哀家心了!”
大宣皇氏崇尚南戏,皇宫中经常搭戏台给贵人们欣赏,已经成了宫中最大的娱乐,太子好戏,只要不影响正业,还是得太后一干人纵容的。
夏侯世廷听了贾太后的话,只走近水榭,玉阶下,长臂一撩袍,跪在毯上:“子孙酿差点儿误了太后!
是儿臣疏忽!”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贾太后脸色一变,朱顺上前两步:“秦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那壶酒水洒了以后,重新换了一杯,刚有宫人来禀,查看了一下,先前的酒水,是满满一壶桃花酒,儿臣当即一身冷汗,亏得太后有福星庇佑,没曾喝下,可这事,却不得不报!”
阶下秦王说毕,吩咐宫人去将那把掀翻的执壶拿上来。
云菀沁筷间的一块肉糕刚夹稳,听了秦王这话,一松,掉了下去。
赫连氏的脸色也是变了。
魏王一慌张,却又沉下来,查到又如何,就算知道是自己调换,能有证据?
贾太后接过那把执壶,勃然变色,桃花酒大半泼洒了,水迹干涸,只有一点儿残留,壶壁却站着不少碎碎的花粉,拿近稍一嗅都浑身不舒坦,若是真的饮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后果,前年不过碰触过花粉,便弄得四肢发麻,呼吸不畅,若是今儿喝下,那还得了!
朱顺见太后脸色发白,身子打了个晃儿,赶紧将那差点儿犯了祸事的执壶拿开。
蒋皇后慌忙与韦贵妃上前,一左一右,搀住太后,好生安抚,继而,蒋皇后转身面朝秦王,面带埋怨:“秦王怎的如此大意。”
贾太后虽受了惊吓,到底脑子还是明白的,手一摆,示意皇后不要指责秦王,秦王既然敢当众挑明,那就表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酒壶里是桃花酒,与这件事无关,冷静道:“秦王有什么话,直说。”
夏侯世廷缓道:“那壶桃花酒,并不是儿臣的,这宴上,有人的酒壶与儿臣的调换了。”
秦王用的是皇子专门饮酒的镀金龙凤执壶,既然调换,那就只能是跟其他几个皇子的酒壶调换了,贾太后眉一皱:“每把壶都是一样,秦王怎么确定调换了?若真是调换了,秦王又知道是谁与调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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