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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房间的压力明显翻了几倍,如果说分家是当今社会存在的个别现象,那么断绝关系绝对是个别中的个别现象,哪怕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得不到认可,但只要签了协议,就有一定的约束力。
许光祖鹰视狼顾,死盯着许文东,而母亲还以为父亲说的是气话,开口道:“瞧给你爸气的,还不赶快道歉,如果真断绝了关系,你去喝西北风吗?”
“那我宁可去喝西北风。”
许文东并未做太多的考虑,拉起姜然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把转让合同和断绝关系协议一并拿来。”
“老三……”
母亲刚喊半声,父亲便冷着脸道:“闭嘴,让他滚,出了这个家门,永远也别想回来。”
剧烈的吼声从许光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当看见许文东和姜然消失之后,他直接干掉了面前的白酒。
“老许,你少喝点,生那么大气干啥?”
母亲劝道。
“你真以为我生气啊?”
许光祖呵呵一笑:“能甩掉这个累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爸,把啤酒厂给他就太亏了吧?那块地,那两栋厂房,还有库存的啤酒,少说也要两三万呢。”
许长顺明显是一点肉也不分给许文东,咬着牙继续道:“上次人家出两万块我都没舍得卖。”
“不给他怎么办?万一真闹起来你罐头厂还干不干了?”
许光祖微微一顿:“而且你以为我会白白送给他吗?”
许长顺眼角一挑:“爸的意思是?”
“一会我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拿啤酒厂做一个抵押贷款,然后再把厂子转给老三。”
“这……能行吗?他要知道了不是还会闹?”
“呵!”
许光祖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一个完整的家庭为何要断绝关系?”
“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呗。”
许长顺想都没想就回答。
“既然有矛盾,就会有打击报复的动机,所以一旦咱们罐头厂出了事,我们就可以直接举报老三,利用关系再把他送进去一次。”
“所以你才要求断亲?”
许长顺惊了:“爸,你真够狠的啊!”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许家。”
夜色将至,许文东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他一边蹬着车一边听着姜然在背后碎碎念。
“文东,嫂子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即便那个厂子要回来也没什么用,如今生意不好做,仅仅这一年,崂山区就有十几家啤酒厂倒闭,就连你二哥那么聪明的人都干不下去,更何况是我们了。”
姜然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你如果能留在许家,对你是最好的,至少能保证你的温饱。”
许文东想说,你觉得一个重生回来的商业大佬会不如二哥吗?但话到嘴边也仅仅吐出三个字:“相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后悔。”
“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姜然不太理解许文东这句话的含义,但看见对方如此坚持,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对方祈祷,祈祷有一天对方回头是岸。
毕竟在姜然看来,想要把啤酒厂搞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两人便到达了筒子楼,这种建筑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产物,主要作用于一些事业单位的员工住房,一条长廊串通着许多单间,每层至少有十几户,一家挨着一家。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生活越来越好,筒子楼虽说依然盛行,但由于环境差,管理差,几乎已经成为了打工者的聚集地。
说白了,别看筒子楼是楼房,但条件和农村的瓦房都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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