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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纵骑出宫,只见城中倒也太平,大街小巷贴满了安民告示,巡城兵士一路高喊着决不扰民的口号。
店铺虽多半关了门,街上倒也仍多少有些百姓行走,只是人人都垂手缩肩,一身的拘谨,脚步又轻又快,像是生怕触动了什么。
出城到达军营已是近午时分,两人同众将士一道用过了饭,便带了小队人马来到营地西侧的一处小山头上观察地形。
刚登上半山腰,便见远远一骑疾速驰来,正是容军探马。
李烬之带着的随行军士中立刻有一人下山将那探子迎上山来。
那人面色紧绷,喘息未定便负手单膝跪下,禀报道:“报将军,卢烈洲亲率大军约四万人已至二十里外,估计日落之前可到十里外的上梁屯。”
随行诸人皆是面色一肃,齐齐向北望去。
李烬之却仍是一派泰然,又询问了几句显军情形方令那探子再去打探,随后便若无其事般继续向山顶走去。
随行众人听得卢烈洲已近在咫尺,皆是心急如焚,可见他仍是坦悠悠地无意回营,也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
只有秋往事是以寡战众惯了的,将那数倍于己的敌军浑没放在心上,仍同他有说有笑,在山顶盘桓了许久,一众将士也只得暗暗在旁干着急。
直到天际传来了显军“咚咚”
的行军鼓点,黑压压的人马旌旗也已若隐若现,李烬之才似尽了兴,心满意足地下山回营。
营中已趁着雨势渐息开始造饭,袅袅的青烟在微风中曲曲折折地弥散开来,远远看去倒也与寻常人家无异,全没半点杀伐之气。
李烬之回到营中,也不急着安排什么,笃悠悠地待吃过了饭,天色渐暗,才招齐诸将入帐议事。
众人早已等得心焦,方一坐定便有数人提议夜袭。
李烬之静静听了半晌,方抬手示意众人稍安毋躁,开口道:“袭自然要袭,卢烈洲今夜反正也是睡不好了,咱们不妨便去陪陪他。”
众人皆是一怔,一名身形魁梧粗豪的副将率先问道:“将军是说卢烈洲会防着咱们夜袭?”
李烬之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卢烈洲虽以勇悍著称,却并非鲁莽之人。
我方才在山上瞧见显军军容齐整,布阵严密,骑兵在侧不在前,显是随时准备应付咱们突袭。
他们在行军途中尚且如此谨慎,何况夜间宿营。
今晚冒然夜袭,多半要无功而返。”
那副将一听便皱起眉头,一拳垂在桌面上道:“姓卢的原来也就这几分鸟胆!
他既缩起头来,将军何必还要咱们去白跑那一趟?”
“鲁莽有鲁莽的搞法,谨慎自也有谨慎的搞法。”
李烬之胸有成竹地微微笑着,“难道他日夜提防,咱们便坐看着他步步进逼了么?咱们此时最怕的倒是他不管不顾地全力压上,他越是小心,咱们反而越有机会牵着他的鼻子走。”
那副将还在转着眼珠盘算利害,秋往事却已先听出了李烬之话中的意思,接口道:“这便用得上那真假盔甲了,假兵着真铠,诱开卢烈洲主力,真兵着假铠,趁机全力攻他。”
李烬之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免不了又有一番得意,眼中光彩一闪,右手在桌面重重一叩道:“不错。
探子回报,卢烈洲的大部粮草辎重仍是屯在出云关,咱们若正面以井天兵打头进攻,止戈骑同穿白漆铠甲紧随其后,而同时遣一队人着银甲、骑黑马,偷偷绕过他侧翼直插出云关,却偏偏又要让他发现。
如此一来,他必定以为咱们前头攻势是假,以奇兵袭取出云关、烧他粮草是真,多半便会亲自率兵赶去拦截。
那时咱们再全力出击,显军必不能挡!
若他不上当,咱们便不妨以奇为正,以正化奇,当真去烧他粮草,总要替他惹些乱子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皆纷纷点头赞成。
秋往事却微皱着眉,沉吟道:“出云关地势南高北低,防北不防南,正是卢烈洲必救之地,此计可谓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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