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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阮兰芷忽略了一件事:有的时候,并不是你谦让,别人就会同你和平相处,你的容忍,也许会成为她变本加厉的资本。
阮兰芷想,受过一次教训也就够了,这辈子,阮兰芷不会再允许她,或是任何人,再骑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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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幕渊走出花厅,不远不近地跟着范茂一行人出了阮府,一路尾随至烜康门街,果见一家酒馆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
一时间,男人的叫骂声,嘲弄声,女人的惊呼声,啼哭声,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呼喝声,声声不绝于耳。
却说苏幕渊身长约略八尺,本就是个高大壮硕的冷漠样子,他每往前走,自有人让出道来,然而就凭他这身高,压根儿不用走到人群中,只需远目一看,就能看见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彼时,阮老爷正被李三的两个家丁,一左一右地架住,身前还有一个家丁,则是抱着一个酒坛子捏住他的双颊,往他嘴里灌酒。
而一旁的李三则是拉着怀里的胡姬肆意揉弄,时不时地还凑近美人的脸颊亲上一口。
这厢范茂领了家丁,急冲冲的上前,一边驱散人群,一边阻止李三的人给阮老爷灌酒。
苏幕渊双手抱胸地倚在不远处的树下瞧着热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苏幕渊若有所思的目光扫到那胡姬,面色却是渐渐地冷了下去,抿直的嘴角,翘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呵,他倒是小瞧了赵慧,这女人表面上看着是妥协了,可私底下却偷偷儿地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偏偏就这样巧合,在赵、阮两家即将议亲的时候,闹这么一出。
若说这胡姬不是赵慧安排的,他倒还真是不信了。
苏幕渊将修长的手指伸至唇边,打了个呼哨,也就一息的功夫,突然从人群里蹿出个人走到他的面前来。
此人瞧着是个普通的模样,可步伐矫健,身形精瘦,走路一点子动静儿都没有,俨然是个练家子,此人双手抱拳,躬身朝苏幕渊毕恭毕敬地道:“侯爷。”
“嗯。”
苏幕渊淡淡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唤男子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
“祖母,那赵家可是商贾之家,若是娶了她,可不利于咱们府上的名声。”
既然开了口,阮兰芷也就说下去了。
“将来传了出去,没得说咱们阮府是不是落魄了,要靠着赵家大姑娘的嫁妆过生活?”
“况且……听说那赵大是个吃人不吐骨头,极其厉害的角色,不管是京城、还是江淮、岭南一带,抑或是西域,甚至是海外,被她吞并的商号大大小小不下数百家,跟这样的人物打交道,不异于与虎谋皮。
孙女儿担心……”
阮兰芷膝行到万氏的跟前,可说着说着,就在她那如刀的目光中渐渐地收了声。
万氏如今是一口气憋在胸中,不上不下,先前方氏才告诉她,昨儿个李艳梅同阮思娇两个蠢东西,跑到阮兰芷的院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走。
这阮兰芷也是个蠢的,明明可以沉默下去,偏偏还要上赶着给那两个当炮灰。
万氏恨恨地叹息了一声,抬手想将小几上的茶盅端起来喝是一口,哪知一个没端稳当,手一滑,那茶盅就从小几上滚了下去打翻在地。
霎时,好好地一盏青绿描兰花的茶盅,就被砸了个稀碎,那溅起的茶水,将阮兰芷素白色的纱裙染上了点点黄渍。
阮兰芷跪在地上,偷偷儿地觑了万氏一眼,老太太果真是面色难看,目光凌厉地喘着粗气儿。
站在帘子后头的王妈妈,听到响声,还以为是老祖宗发了脾气,赶忙就打起帘子走进来,看到一地的碎渣子,也是惊着了,她上前来顺着老太太的背,口里还喃喃宽慰。
那万氏不耐烦地将王妈妈一手挥开,指着阮兰芷的琼鼻,忍了半响,终于幽幽地道:“莺莺啊,你表面上看着稳重端仪,可耳根子却是软得一塌糊涂,祖母这身子,眼看着越来越不好了,你若还是这般听信小人谗言,叫祖母怎么放得下心?”
阮兰芷闻言,心里冷冷一笑:我上辈子就是太听你的话了,才落得那般田地。
虽然心里这般想,可阮兰芷面上却不显露,而是趁机说些谄媚讨好的话来:“祖母一定要保重身体,咱们府上可都全靠着祖母,才有今日。”
“没有祖母,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万氏听罢,面色稍霁,可心里那口气似是还没出顺畅,于是接着又恨铁不成钢地道:“哼,你明白就好,别以为祖母不知道,昨儿个李艳梅和你庶姐,是不是上你房里去了?”
“祖母,这都是我自己想说的,和姨娘还有大姐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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