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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
温婕儿听到这个词,有一瞬的失神。
白茞族靠山而居,以草为食,以水为源,不受任何势力控制,不臣服于任何政权。
他们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独立个体,在这大山里生活了世世代代,很少有外来者,也鲜有出山之人。
在她区区十八年的光景里,她也只有在八岁那年跟随娘亲出山过一次而已。
那是汉人的元宵节,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花灯迷花了她的眼,她紧紧抓住娘亲的衣角,好奇而不安。
温婕儿打住回忆,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无稽之谈。”
且不说她是统领整个白茞族的大祭司,出山无异于抛弃族人于不顾,就说这两个汉人用这种恶劣的手段将自己挟持于此,便是毫无诚意可言。
想到这里,她遂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挣扎着下了床,拿起桌上的银冠便往外走。
“大祭司。”
辛渺连忙拦住,脸上焦急之色更甚,跟之前在祠堂里的神色自若大相径庭。
他几乎是用恳求的声音在挽留了:“大祭司,算是在下求你,你能听完我说的话吗?”
温婕儿抬眼一看,却见辛渺的眼眶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红,心竟蓦地一软,叹道:“那你,长话短说。”
辛渺喜极,连忙端了椅子就让温婕儿坐下。
他向着温婕儿作了一揖,缓缓说道:
“我本是京城之人,兄妹众多,家庭美满和睦。
然,家父几月前突然重病,卧床不起,家里兄妹纵然是寻遍整个京城都无法寻得良药。
听说白茞族的大祭司医术高明,我和我兄弟二人便寻思前来请大祭司出山,救家父一命。”
言语间,似乎是想起了久卧病榻的父亲,辛渺的眼睛渐渐湿润。
温婕儿安静听完,摇头不语。
辛渺见温婕儿不为所动,声音也微微发起了颤:“我知道,大祭司心系族人,怎可会为了外族之人抛弃族人而不顾?我和我兄弟二人深谙于此,故费尽千辛万苦,只为白茞圣物依米花能够如约绽放。
幸得家妹自幼爱花惜花,告知在下有一种神草可让枯树复春、朽木发芽,我和兄弟二人翻越丛山,踏遍大半国土终于寻得,这才敢来拜见大祭司。”
说着,辛渺突然深鞠一躬,久久不起,朗声说道:“如果大祭司能出山为家父治病,我兄弟二人便在此起誓,就算花上整整五年,散尽万千家财,也要将依米花启花!”
这一番的言论,着实让温婕儿吃惊不小。
她曾在辛渺说有事相求之时,以为只是寻常求医,故不予理会,没曾想他竟会为了依米花之事奔波,言语间的恳切让她也动容。
她不是没有见过前来求医之人,每年慕名而来的外族人何其多,甚至叨扰到了寨内的日常生活,后来她不得不下令,不再接见前来求医的外族人,只给族人看病。
可是,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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