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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阮家人再不拘谨,纷纷开怀畅饮。
桂花酒本非烈酒,而是清香纯美,正是文人饮宴之物。
一时间上自江春阮承信,下至阮元、江彩、杨禄高,每个人都至少喝了三杯江春的桂花酒。
江春也不再拘谨,看着阮元江彩恩爱,第三杯酒,便让二人同时饮下。
阮元和江彩平日从不饮酒,看着恩爱之人连饮三杯,各自脸红,不觉在一起互相笑话起来。
阮承信生性豪迈,只不过二十年来,家境萧条,遂收敛了不少,但这天正逢阮元大喜之日,哪有不开怀畅饮之理?不仅连连和江春对饮,自己在席中也喝了不少,眼见桂花酒快喝完了,又赶忙叫了杨禄高出去再添新酒。
最后还是江春叫了仆人,才没让已经喝醉的杨禄高跑到街市上。
眼看后来奉上席间的美酒,乃是市上所沽白酒,阮元酒量本浅,也就不再饮了。
阮承信却意犹未尽,笑道:“伯元,爹爹这辈子不过是个国子生,也就和秀才一般。
可你今天,已经是举人了。
爹、爹又看到你爷爷啦!
以后阮家……阮家我看,还能回到你爷爷当年那个样子!
伯元,这杯酒,爹应该敬你才对啊!”
阮元看着父亲,自然无法拒绝,也饮下了一杯。
可不过片刻,阮元便渐渐觉得头痛起来,他原本也喝了不少桂花酒,这一杯白酒下来,自然承受不住。
这时头痛起来,已是不愿言语,便走了出去,准备到院子里凉快一下。
阮承信知道儿子不胜酒力,也没再行劝酒,只自己喝着,让阮元出去了。
阮元走到院子里,扶在一棵桂花树下坐了一会儿,方才觉得清醒了些。
他自幼读书受教,对仪态最为重视,虽然乡试已经取录,不免有所放松,但终不能失了仪态,去做浮浪之人。
正调匀气息之间,忽然闻到一阵清香,回头看时,只见江彩也跟了出来,也不知这香气是桂花树上飘来,还是江彩身上而来。
江彩看着四下并无他人,也坐在阮元身旁,笑道:“夫子今天,喝了不少酒吧?哈哈,看你平时一脸斯文的样子,也难得放松一下嘛。”
阮元也轻轻抚摸着江彩的鬓角,笑道:“夫人今天,可也饮满三杯了。
你说,你脸也红成这样了,你拿什么来笑话我?”
“我……我哪里脸红了,这桂花酒很甜呢,小的时候过重阳,我便喝过,哪像你说得那样不堪?”
但江彩确实已经粉颊泛红,只是不知是想起了夫妻恩爱,还是真的喝醉了。
阮元见她这般娇羞可爱,也心生怜惜,将她揽在怀里,道:“你说,你我成亲,这也快三年了。
咱俩什么时候,能要个孩子?”
“平日又要读书,又不在家,还说孩子?”
江彩也不禁笑起来。
道:“小时候郎中便给我看过,说我身子安稳着呢,要是生不出孩子,可别怨我。”
“瞧夫人这么说,我也得努力了啊。
只是,那会试的事可怎么办?来年三月,就要开考了。
这……怕有点来不及呢。”
“还有半年,就开始来不及了。
嘻嘻,夫子要是……要是没精神,就直说嘛,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可说着说着,江彩还是笑了出来。
“不过,到底要不要去考会试,我还没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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