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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阮元进京决心已定,便找了个日子,前往扬州府学拜会了谢墉,告知愿意与老师一同北上,谢墉听了,自然大喜。
这时只见外面一个仆人过来,送上一封书信,到:“谢大人,辛楣先生和渊如先生来了,正在外面候着。”
谢墉笑道:“伯元,今日是双喜临门啊!
你定了北上,辛楣先生又过来看我,还有渊如也来了?那我可得好好招待他们一番!”
说着说着,也不顾仪态,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府学门口。
阮元也跟了老师,走到门前。
只见钱大昕依然满面春风,站在门前,后面还有一位白面书生,略有髭须。
钱大昕见了谢墉,也匆忙上前,笑道:“金圃兄,半年不见,气色还不错嘛。
这是?伯元!
我想起来了,江宁府那张榜文我看过了,伯元也取中在里面呢!
哈哈,这《二十四史》之事,你可要和我多聊上几日才是!”
谢墉当然也不胜欣喜,问道:“辛楣啊,你不在江南老家享福,跑到扬州来做什么?是为了见我一面,还是为了见伯元一面啊?”
钱大昕笑道:“你少和我套近乎,若只是你,我可舍不得那一两渡船银子呢。
我在江宁讲学,这不,渊如也在,他正好也准备北上会试,老夫想着他才学过人,总想和他聊聊。
没想前日,京城里二云先生帖子也到了,说多年不见,也想和我畅谈一番!
你看,这一件件机缘巧合,不都在让我重返京城吗?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喽。
伯元,此番乡试得中,你可否愿意和我们一同北上?”
阮元也把准备和谢墉一道进京的事,告诉了钱大昕。
那二云先生名为邵晋涵,《二十四史》最后一部《旧五代史》得以重见天日,便是因他之功,他在《尔雅》方面同样见解颇多,乃是学术贯穿经史的大家。
钱大昕听了阮元之言,自然大喜。
可阮元看着钱大昕身后那白面人,却觉得有些眼熟。
他只去过江南一次,似不是年内所见,若不是江南故知,就是因他来过扬州,便欲上前问个究竟。
钱大昕早见阮元好奇,笑道:“伯元,这位是阳湖孙渊如,名星衍,论学识,在这江南也是首屈一指了。
怎么?伯元以前可是认识?”
阮元连忙拱手作揖,笑道:“原来是渊如兄,在下失敬了。
只是,在下想问一句,渊如兄以前是否来过扬州?在下似乎,之前和渊如兄有过一面之缘。”
那孙星衍笑道:“伯元贤弟,既然是今年同榜孝廉,那自也是在下同学了。
在下十二年前,确是来过扬州一次,当时在安定书院,得蒙东原先生讲学一日,至今仍觉得受益匪浅。”
孝廉是古时称谓,清人也经常用孝廉指代举人。
阮元听他这般介绍,忽然想起自己十一岁时,曾和一位叫孙星衍、一位叫洪亮吉的读书人,一同去安定书院听了戴震半日讲学。
此时回想起来,那名为孙星衍的白面人,依稀便是这般模样。
大喜道:“莫非是……那年虹桥相遇的渊如兄?当日酒肆之上,小弟冒昧,听渊如兄讲起昭明太子,就跟了上来,没想今日,你我还能重逢!”
孙星衍听了阮元这番话,也自大喜,上前抱住了阮元道:“伯元,没想到你我居然有如此缘分!
那日我本也只是一句笑话,却不想把你引了上来,昔日同听东原先生讲学,今日又是同榜举人,看来你我啊,是上天注定的知己!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考上举人,老哥哥我就惨喽,从那时算起,也足足考了十二年呢!”
阮元也很开心,笑道:“渊如啊,其实我和谢恩师一同阅卷的时候,就听他提起过你,说这些年治《尚书》有成的,第一便数渊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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