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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海的剧烈震荡使得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身体又疼又热,但是又伴随着一股难言的饱足,就是太饱了,像是浑身上下都被撑开一般,江燃咬牙坚持了片刻,终于是晕了过去。
江燃也不是彻底的昏迷,她只觉得,意识像是被按进了海洋的深处,周遭幽暗而冰冷,但她却又觉得很热。
眼皮沉重的掀不开,脸色也苍白极了,然而唇色却愈加鲜红,乍一看去,像是一瓣极艳丽的玫瑰。
沉浮许久,随着精神力海中那些血红的消失,江燃轻咳着醒了过来,她睁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齐潋。
阿潋啊。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脑子还很是混沌,江燃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安静躺在齐潋怀里,注视着抱着她的女人。
其实分别的日子不算长,但是江燃却觉得,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一般,这些日子里,无论她如何让自己忙起来,思念仍然时时地困扰着她,像是绵长的细雨,在春日里一直一直地飘着,没有停止的时候。
克制不住的时候,她想,你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放我离开了呢?
心绪烦乱的时候,她想,你怎么就不追追我呢?
心中慌乱的时候,她又想,你怎么不来找回我呢?
齐潋,齐潋,都是齐潋。
但是大多数时候,她又生气。
她清楚地知道,她们之间的问题还横在那里,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它是很深的一道裂痕,她想要齐潋去修补,但是这么多天了,阿潋没有出现过,裂痕便愈发的深了。
江燃想起那些事情,乍见齐潋的喜悦消减了一些,但她仍然舍不得从齐潋怀里离开,就只能当自己脑袋还混着,赖在齐潋怀里。
心中一冷静下来,她就发现阿潋有一些变化。
之前觉得很久没见面,那只是她觉得而已,其实分开的时间不长,但是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却让她又开始觉得,两人已经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样。
阿潋好像一下子成熟起来。
其实并不是说阿潋以前幼稚,只是她身上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青涩,这种青涩会模糊年龄的界限,让她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上要小一些,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燃就觉得她年轻的过分,但是这一次再看,她好像褪去了那些青涩,而忽然显露出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也可能只是因为头发又长长了一些的关系吧,算是很长了,黑而柔软的发丝长长地披散着,不知为何,有一点点凌乱,但是这不损伤她给人的温柔感。
她的眼神也和以前大为不同了,以前江燃觉得她的眼里有神,看起来不像个瞎子,但是真正到她复明以后,江燃才明白那双黑眸能够有着多么明亮的神采。
十五岁失明,那以后虽然年纪在长,但是齐潋的生命终究缺失了很多的东西,她的性格内敛稳重,但是整个人仍然不免地会显得青涩,这是因为她很久没有看过真实的世界的关系,现实一点说,除了心智,她的很多东西都停留在了十五岁。
而随着她的复明,那些在成长道路上缺失的碎片被一一补全,齐潋开始见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也开始审视自身,她有意无意地调整着自己,向着她想要去往的方向,因此那些青涩就淡掉了,但其实这种改变也很细微,大概也只有江燃,能够一眼就看出来。
而除了这些细微的变化,齐潋看起来比以前要憔悴许多。
像是雨打过的霜花,不是那般的完美无瑕了,她的发丝凌乱着、眼底也有一丝慌张,甚至她的眼神因为太过明亮的关系,显得刚刚被水洗过,而是被什么水洗过呢?
好像只可能是泪水。
江燃因此更加仔细地观察她,果真发现她的眼睫毛有一些凝结,似乎是被打湿了,江燃一怔,虚弱地抬起手来,摸了摸齐潋的眼角。
果真也有一点湿润。
齐潋也正注视着她,见她醒来,脸上露出喜色,随着她的抚摸,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点红来,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江燃被她看的一阵心烦意乱,脸上还是很冷漠的样子,甚至还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像是想要从齐潋怀中离开,这时她听见齐潋道:“我错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暗哑,轻轻扫过江燃的耳膜,令江燃的背脊窜上一股麻意,她紧紧盯着齐潋,揪着齐潋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
因为紧张的关系,她不知不觉间用了很大的力气,齐潋的睡袍被拉开,雪白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晶莹的肌肤有些眩目。
江燃的眼神好似被黏住了,半晌没能从那片雪白上离开。
齐潋看她这样,心中有了底气,状似无意地抖了下肩,将衣领开的更大,江燃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她竭力平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闷闷地道:“不要脸。”
齐潋把她抱紧:“盯着别人看的不是我,我哪里不要脸了?”
江燃有些虚弱地挣扎一会儿,挣不开,她于是软倒下去:“好疼,别抱我这么紧。”
齐潋闻言立刻松开了胳膊,紧张地去看她,江燃便趁机爬起来,在她对面盘腿坐下,认真地看向她:“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错了。”
“你错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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