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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挑眉,看向蔚凌云,笑道:“瞧瞧,许大人真真是炎麟国的肱骨之臣,时时刻刻都想着为皇上分忧解难。
凌云回京后可得好好跟皇上说说,这样一个办实事、办好事的臣子可不能埋没了,不登阁拜相可真真是屈才了。”
在场之人都听出了叶婉话中的讽刺之意,许隆惶恐中带着恼怒,碍于蔚凌云在跟前却是不敢发作,只是不断地抹着额上的冷汗,干笑着连道:“不敢、不敢当。”
“哼,许大人可真能慷他人之慨,来为自己脸上贴金呐!”
刘博远紧张地瞟了蔚凌云一眼,心中不甘许隆拿着他家的银子去买好太子,壮着胆子踏前一步,道:“咱们炎麟国的商税向来是十之税三,许大人一来就将我刘家的税赋提到了十之税五。
若说这是为了给皇上分忧,我刘家自是不会说什么,就算是十之税七、八咱们也愿意出这个银子。
可据草民所知,许家在泽城的几间铺子,这商税还不到十之税二吧?”
厅中四人,有三人清楚地知道许隆那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个借口,也就刘博远还云里雾里,真当许隆为了升官发财,可着劲儿地压榨了刘家,然后去讨好皇上呢。
他实在是气不过,这个大仇人如今是要踩着自家的利益往上爬了。
反正这里有叶婉,就算他当真惹恼了太子,想必她也会为自己说情的。
“诶呀,刘兄这话可当真?一看许大人就是忠君爱国的好官,怎会做出这种以公谋私的事情呢?”
叶婉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在许隆看不见的角度抛给刘博远一个“干得漂亮”
的眼神,这个助攻真真是及时,现下许隆就是气不死也得吓死了。
刘博远接收到叶婉莫名赞许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知道叶婉这是要顺势收拾许隆了,心中暗喜,嘴上忙道:“长公主明鉴,草民所说句句属实,不信可以查查账本嘛,这人会说谎,想必现下账本还来不及作假呢。”
这样说着,刘博远就焦急起来,要查帐,动作可就要快些,不然许家听到了风声,在账本上做什么手脚,或是干脆毁去账本,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叶婉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刘博远急得杀鸡抹脖子的给自己使眼色,啧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虽说今年咱们炎麟国是对外用兵了,可这粮草用度,用的却不是今年各地的税银罢?”
各地的税银都是年底结算送进京城,亏这许隆也好意思打着“为皇上分忧”
的名号。
等他年底将税银送进京城,怕是倭国那边早就料理清楚了。
“不错。
这笔银子打哪来的,孤再清楚不过了,还是多亏了阿婉援手呢。”
说着,蔚凌云暗带调侃地瞥了叶婉一眼,自腰间摸出一柄描金纸扇,“唰”
地一下展开,不紧不慢地扇着风,这才刚进六月,天气竟这般热了。
“哪里哪里,本公主也不过是向许大人学习,要为皇上分忧不是?”
叶婉呵呵地笑着,很是谦虚的样子,看得蔚凌云差点没呛着自己,这丫头简直就是大言不惭啊!
既是“分忧”
,怎么还管他老爹要利息?她怎么不白送呢!
旁人心中作何感想,许隆是没心思理会的,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额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好像都擦不过来了似的,他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可是困兽犹斗,何况是他?“太子、太子殿下,且听下官解释,下官本是打算,打算待这个月的税银收上来就一并送进京城的,不想太子殿下就来了泽城,这才、这才误会了、误会了啊!”
“哦,原来是咱们误会许大人了。”
蔚凌云含笑颔首,那眼中的光芒却分外锐利起来,他怎会看不出这许隆是大大的有问题,看来很是应该好好查一查他了,连带炎麟国的官员都该整顿一番,将那些个贪腐无能之辈统统清理掉!
叶婉安之若素地看着许隆,他的小动作一丝不落地全看在眼里,立时就猜到,那些从她的铺子和刘家的铺子里,多收去的税银恐怕是都进了许家的口袋。
现下蔚凌云已经动了杀鸡儆猴的心思,倒是不用她多费心力了。
刘博远却是又提起了心,暗暗惋惜不已,难道许隆就这样轻轻放过了?那他刘家这几个月来的损失,岂不是全都打了水漂了。
“不过嘛,既然有人检举许大人徇私,还是要查个清楚,免得冤枉了忠臣呐。
至于那些个税银也劳烦许大人特特跑一趟腿子了,待孤回京时,就顺便带回去罢。”
蔚凌云眼见许隆稍稍松了一口气,几乎要脱力站不稳的样子,坏心眼地又给了他迎头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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