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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怜娘心中咯噔,那大姑娘一日在娘家,她就处处受桎,背后总像是有一双眼睛盯着,总像是前世的冤家!
既这慕容泰上门提亲,看似又急切,何不助他一把,将那大姑娘快些推出去?
肚子里这么想着,怜娘嘴儿上却是敷衍:“大姑娘与二少倒也算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妾身既是云家里的人,也免不了多操心一下。”
慕容泰哪里信她这个当妾的会操心原配女儿的婚事,却也没再多问,呵呵一笑,离开了皎月阁。
慕容泰贿赂完怜娘,再想想今儿云玄昶已经有些活络的态度,心下已经大大一宽,脚步轻快,正打算回去中庭,刚绕过走廊,只见前面有人挡了去路,脚步一滞。
少女站在一根廊柱边,一双清丽美目光泽冷冷,直直飞过来,毫无避忌。
他笑开了,见两边无人,背着手眯起眼,故意道:“沁儿,想不到你还会主动来见我啊……现在咱们还无名无份,不方便在你娘家私见,你放心,再过些日子,咱们两个名正言顺了,就能天天见面,”
说到这儿,声音一低,略起几分挑逗,“夜夜见面了。”
还真是志在必得了,哪来的自信?云菀沁只凝着他,一字一句,干脆利落:“慕容泰,我不管你为什么非要娶我,不过,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可能再进你家的门,你死了这条心。
你这辈子的目的,不就是当世子,做侯爷,打败你堂哥么,你若执意叫我麻烦,我也能将你闹得不得安宁。
咱们两个保持距离,最好不过。”
慕容泰见她跑过来,单纯是为了打消自己的心思,灭了自己的信心,不觉鼻翼一抽,他就是恨她这没心没肺的凉薄样子,前世撞破奸情后就是如此,表面不吵不闹,暗中却给自己一刀子,今生知道自己和云菀霏的暧昧后,更是冷如冰霜,还要加踩一脚!
为什么,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搂住自己,哀求自己不要离开?她无波无澜的样子,让他觉得失败!
慕容泰火光一躁,忽的昏了头,上前两步,迫近她一张芙蓉玉净脸:
“你当我只为了你现下的好名声才娶你?还是说你父亲升了个尚书,我便坐不住了?你当我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啊?你当我归德侯府潦倒到要攀云家?我告诉你,云菀沁,要是前段日子,我接近你可能是为了报复,别有私心,可是如今我娶你,就是为了你这个人,你记住,我跟你才是一对!
听见没有,我们两个才是天生的一对,才是宿世的夫妻,这是老天爷注定好了的,谁都改不了的!
你以前嫁我,现在也注定要嫁我,若有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一样得嫁我!
听见没有!
你生生世世便是我的人!
除非你能够翻天覆地,改换历史,与老天爷背道而驰!”
说着说着,慕容泰的情绪激动起来,见她厌恶地转过头,手一抬,捏住她下巴,想要掰过来。
后半截子话,云菀沁听得有些糊涂了,什么报复自己……报复自己什么?还有,以前嫁他,现在也注定要嫁他,……又是什么鬼!
还没多想,见他动手动脚,云菀沁下意识唇一张,想也不想便咬下去。
慕容泰手一疼,醒悟过来,恨恨一甩手,扬长而去。
正好这时,妙儿不放心大姑娘一个人,已经噔噔跑了过来,见云菀沁面色有些迷惘,好半天才恢复,正要多问几句,云菀沁已经开口吩咐:“妙儿,你这两天跟着慕容泰,盯一下。”
却说云玄昶公务完了,与往日一样,黄昏时分直奔这些日的爱巢。
皎月阁里,怜娘给家主褪去披风,掸去风尘,再奉上热茶,又将他引到软榻前坐下捶背捏腿,松了松筋骨,最后照例坐在筝边,轻捻慢拢,奏小曲儿给老爷舒心解闷。
瘦马馆里伺候人的手段精湛老道,有条不紊,一步步下来,能叫男子全身心沉溺温柔乡,不愿意苏醒。
等云玄昶放松下来,心情极好,怜娘才巧然开声,提了花厅中的事。
云玄昶如今只拿她当解语花,心头宝,见她伺候斟茶时听到了,如今主动来问,也就顺势拉住她手儿,笑道:“怎么,你觉得那慕容家二少不错?”
怜娘只钻进男子怀里,捏住男子的衣襟,轻揉慢抚着,声音乖生生:“大姑娘的婚事,妾身哪里敢说三道四,只作为旁人眼光来瞧,大姑娘与那二少恐怕是最相配的,想来想去,妾身再想不到第二个合适的姑爷人选了。”
云玄昶揉揉爱妾的手,摇头:“我原先还不知道沁儿这么有能耐,你不知道,如今她在仕宦大户中的名声正旺,都说她得太后的宠信,且还出手救过落难宦门女,颇有开国巾帼的气节与胸襟,现在不少同僚都私下给我推荐自家子侄,其中不乏比那归德侯府更高的门户。
我何必委曲求全,非要吃回头草,当初侯府那老家伙还没给我气受么?这回,我可要好好挑选一下!”
怜娘抚抚男子胸膛,宛如在为他顺气儿,语气恬静:“妾身说个不该说的话,老爷听了莫要生气。”
云玄昶如今恨不能将她吞进肚子去,哪里会生气:“你说。”
怜娘抑扬顿挫地说着:“这名声啊,有虚名儿,也有实名气,大姑娘如今一时出风头,所以名声被炒了起来,这种名气,是个虚高,那些名门大户不过是一时的兴头罢了,像那市集上的店铺,一看热闹,也不知道卖什么便都一哄而上~真心要买的有几个?老爷想想,那几个世家门户只是暗中打听小姐,并没什么实际举动,慕容二少才是真正诚心,亲自就登门来求女了,说明侯府真是有心。
况且,云家与归德侯府以往关系一直就交好,说个不恰当的话儿,做生不如做熟!
经历过退婚一事,那侯府与云家的关系必定牢固一层,二少也必定再不敢随便乱来,更加珍惜大姑娘,也就更重视云家,您说对不对呐,老爷~”
每一句话正合云玄昶的意思,就跟戳进心肉里一样,将他本就不坚定的心说得大动,一时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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