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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重见一姐姐与自己聊起玩乐事,也不急着走了。
云菀沁笑道:“区区一只鹦鹉,能比姐姐带你去佑贤山庄住一段日子——还好玩吗?”
云锦重瞪大眼睛,若是能去那儿,便不用受爹爹的管束,自由快活得很,当然比鹦鹉要好玩得多。
云锦重兴奋之后,又涌起失望:“爹爹怎么会让姐姐带着我去佑贤山庄。”
“听姐姐的话,一准能行。”
云菀沁勾勾手指,示意他近前。
云锦重从没见过这样的姐姐,神情慧黠,说话也轻松,比自己离家前有趣多了,情不自禁凑耳过去,一字一句认真听着,虽有些惊讶,可还是激动地点头应下,没什么比能出去玩更大的事了!
待云菀沁说完,姊弟二人在酴醾架下坐了会儿,聊了些家常,云锦重先离开了。
云菀沁抚了抚花茶的杯盖,望着弟弟的背影,唇角浮上一抹笑。
酴醾架子外的初夏走过来:“小姐,少爷以前总是不听话,说两句便顶十句,今儿跟你相处,难得的乖巧。”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与其强迫,不如顺毛抚,利用他的兴趣来教导。
上辈子云菀沁不懂这道理,只会严厉训斥,生生便宜了白雪惠,今生不会再犯。
去佑贤山庄,一来是不让继母再有可趁之机与弟弟亲近,在两人疏离的时候,重新塑造弟弟的脾性。
二来,云菀沁也想查看一下庄子上的花田花圃及附近铺子的生意。
云菀沁呷了一口花茶,凉风拂面,夹着花香,叫人无限惬意。
*
当天傍晚,云锦重去了主院,给继母请安。
白雪惠心中得意,养了一年,到底还是有用。
说了两句话,时候不早,云锦重告辞了。
一出门,云锦重打发了乔哥儿和几名仆人,眼珠子一转,噔噔绕过抄手游廊,传过月门,跑到盈福院,姐姐正在门口笑盈盈,忙过去:“姐,这样真的能去佑贤山庄?”
“照着姐姐的话,准没错。”
云菀沁摸摸弟弟的脑袋。
第二天,不到晌午,西院下人惊惶过来,说是少爷起不来身了。
云玄昶一听儿子刚回没两天便病了,赶紧叫下人请大夫。
云锦重乖乖躺在床上,趁大夫来之前,从枕头底下掏出早备好的辣椒,狠咬下一口,压在舌头下。
那辣味儿一点点从牙齿缝里渗透到味蕊,可真叫一个刺激。
姐姐也不知道哪里知道的这种法子,可为了出府,云锦重什么都忍了。
大夫来了,在床帐边把脉问诊后,只说云少爷洪脉气促,心速亦快,有盗汗热燥之症,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听说家中已经有个病人,云少爷与病人亲近过,想必是小孩子年纪不大,身子骨弱,染了病气,并无太大问题,便先开了几剂大众保健方子,先调着。
云玄昶只当儿子没什么事儿,没料两天一晃,云锦重仍是难得下床出门,依旧摸不出病脉,却总喊着不舒坦。
云菀沁倒没料到,这弟弟装病的能耐倒不弱,果真是外面的世界诱惑大。
那日伴着爹去西院看望,因她是女儿家,年龄也大了,不好进去,站在隔断外,却见云锦重在帐帘外,上一刻刚朝自己调皮地吐吐舌头,下一刻便捂着肚子弱弱应付着爹:“……没什么,就是吃不进,一吃便有点儿想吐……”
尽照着那白雪惠的症状来说,一模一样。
白雪惠一听说云锦重来了自己这儿一趟,便卧床不起了,吓了一跳,生怕老爷怪罪,为了补救,那日托阿桃过去说,要去看望一下继子。
云玄昶这些日子焦头烂额,又因为儿子刚返家便生病,正是心烦,骂了两句:“就是你过的病气,还看什么看,嫌不够乱吗!”
生生将白雪惠吼得回了自己屋子。
云锦重这一躺平,云菀沁顺势将带胞弟去佑贤山庄调养的想法,对爹说了。
大热天里,官宦人家的去庄子上避暑,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只是叫女儿带着幼子去,云玄昶终究不大放心。
云菀沁温顺恭谦着劝着,加之云锦重又哼哼唧唧了两声,另外那方姨娘最近是家中的红人儿,看眼色帮腔了两句,云玄昶总算答应下来,开始安排随行的人手,又提前通知庄子那边的人准备。
打从白雪惠病了,又是个会传染的热疾,家中女眷几日才象征性去主院外面请个安,云锦重这么一病,云玄昶重视起来,干脆叫她好生的养病,叫云菀沁、方姨娘免了隔几日去请安探视的礼。
白雪惠这边几乎成了个孤岛,也是气急,哪儿想到这云锦重这般不受捱,反被他牵累了,这小子看上去猴儿似的皮实,那日也就是隔着床帐子说了几句话,哪里知道竟会染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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