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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墙上地上全部都是壁画,色彩鲜艳明快,完全看不出风沙侵蚀的痕迹。
白琅也凑近来看,她发现这些壁画还挺有生活气息的,大概就是介绍了一个年轻僧人在寺庙里的生活——诵经打坐、早课晚课、晨钟暮鼓。
“这个是僧人?”
纪雅之不太确定地问,“怎么长得青面獠牙的……”
白琅不敢往坏的方面想,只好说:“没准人家艺术风格就是这样。”
纪雅之不怎么信,她指着一张僧人裸身在瀑布下苦修的壁画,说道:“不是啊,你看,他头上长角,尾椎骨延伸出来变作尖尾,明显就不是人吧?”
白琅倒是更奇怪另一个问题:“石礼界连水都没几滴,这个瀑布是哪儿来的?”
纪雅之也有些怕了,她嘴硬道:“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瀑布怎么就不能画?”
“据说这边原本是片绿洲,僧人是生活在那时候吧。”
白琅思索道,“而这就意味着,塔中壁画可能记载了为什么绿洲会消失。”
于是纪雅之与白琅往上层走。
最开始,僧人长得青面獠牙,浑身带着一股森然鬼气,但是越往上,他的面容就越慈悲和蔼,尖尾和长角都不见了。
壁画一直到最顶上这层都还是记载他的日常生活,除了僧人的样貌外,压根没多大变化。
顶层十分空旷,好像整座塔只是为了存放这些壁画的,其他杂物一件也没有。
纪雅之感慨道:“壁画在讲修佛使人向善的故事吧?你看,这僧人原本面目凶恶,后来逐渐就变得慈祥而有佛性了。”
白琅隐约觉得不对,正要说点什么,这时候窗口忽然飘来一阵鬼哭。
青灯照去,一只漆黑干枯的手正扒在窗口上,纪雅之尖叫一声差点拔腿就跑。
白琅把她紧紧揪住:“你不是说,我们是修道之人,就算真见鬼了也能一战吗?你倒是战啊!”
鬼哭声越来越响亮,那股沉重的喘息仿佛就在耳边。
青灯摇晃一下,忽然熄灭了。
白琅吓得手一松,纪雅之瞬间跑没影了。
这个时候作为映镜人的好处跟坏处都体现了出来,好处就是她能借着微弱的月光,从镜中看见扒在窗户口的干尸原貌,坏处就是看得太清楚了。
干尸的皮肤看起来非常恶心,上面全是脱水后留下的褶皱,而这些褶皱又像抹了油似的光滑坚硬。
它的眼睛往下凹陷成空洞,嘴大张着,像活人一样发出呵气声。
白琅朝窗口扔了一张火符,火符燃烧化幡,像窗帘似的把口挡住。
干尸穿过时发出灼烧的声音,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腥臭。
很快,一只焦黑色的手探出了火幕,白琅立刻转身就跑,结果才一转身就撞上了刚逃掉的纪雅之。
“你没丢下我啊!”
白琅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纪雅之干脆地说:“不是。
下面也有,而且好多,我就回来了。”
“……”
白琅再度朝窗口扔出几张火符,然后迅速用真阳绝壁将门堵住。
她一边想办法,一边语速飞快地跟纪雅之说:“我觉得我们看反了。”
“什么看反了?”
“壁画。”
白琅拿着镜子,镜中照见门外堆积成山的干尸,纪雅之只以为是法宝,也没有多问。
“壁画?”
纪雅之先是疑惑了一阵,后来又猛然惊道,“你说,这些壁画不是说一个僧人由恶变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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